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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暗涌与蜜意

从李家归宁返回,李纨依礼先去荣庆堂回话。-g/g~d\b?o,o?k¨.!c!o*m\贾母问了几句亲家太太的病况,李纨拣着能说的回了,态度恭谨,言语妥帖。贾母见她形容憔悴,眼圈微红,也只当她是忧心母亲,略宽慰几句便让她退下。荣禧堂里,王夫人更是淡淡,只一句“回来了就好,好生歇着”,便再无他言。

礼数周全地走完过场,回到稻香村那熟悉的、带着草木清气的院落,李纨强撑的精神才彻底松懈下来。屏退下人,独自坐在临窗的炕上,窗外是贾兰被乳母抱着在廊下看雀儿的咿呀声,心绪却如同煮沸的水,翻滚不息。

前世读红楼,关于李纨的笔墨何其吝啬?“青春丧偶,居家处膏粱锦绣之中,竟如槁木死灰一般,一概无见无闻”,“只宜清净守节”。寥寥数语,便勾勒出一个被封建礼教彻底驯化、失去灵魂的悲剧符号。后世论及,也多将她的“槁木死灰”归咎于其父李守中的古板严苛,仿佛是她那恪守教条的父亲,亲手扼杀了女儿的生命力。

可这一趟归家,与父母短暂的相处,却让她看到了全然不同的景象。

李守中固然端方严肃,言语间皆是圣贤道理,可当他谈及贾兰的未来,眼中那份对女儿与外孙深切的忧虑与谋划,是藏不住的。/x/i¢a?o~s+h\u~o~g+u,a\i`.`c′o′m!他洞悉贾府危机,力主科举之路,何尝不是为女儿和外孙在绝境中劈开一条生路?杨氏病骨支离,拉着她的手泪如雨下,声声泣血,字字句句皆是教她在牢笼中如何自保、如何为贾兰积蓄力量。他们不是不爱,不是不痛。恰恰是因为太爱太痛,才深知女儿若有一丝一毫的“离经叛道”,面临的将是整个社会的滔天巨浪。这巨浪,是李家这样根基尚浅的官宦门第,根本无力抵挡的。在当下,他们能为女儿做的极限,便是让她留在贾府这看似华丽实则险恶的堡垒中,低调地、隐忍地活下去,将所有的希望寄托在贾兰身上。

他们爱她,也在用他们认知中最好的方式,拼尽全力为她兜底——尽管这底,在时代的重压下,显得如此脆弱和无奈。

“守好自己的嫁妆,好好经营,给自己留条后路……”母亲虚弱却异常清晰的话语,再次在耳边响起。李纨的目光渐渐聚焦,落在窗外那片生机勃勃的菜畦上。是的,她需要一条真正属于自己的后路,一条不依附于贾府、能支撑她和贾兰未来的后路。而嫁妆,是唯一的起点。

思路在脑中迅速理清。结合母亲的建议,她身为寡居的节妇,行动处处受限,抛头露面经营产业是自寻死路。,x`x!k~a!n_s`h?u^w?u\.-c*o`m+嫁妆里的田庄地产,交由父亲寻李家可信赖的旧仆代为经营打理,最为稳妥。收益由母亲杨氏代为收存,再寻机转交给她,避开贾府可能的窥探。

至于那两间吃食铺子和一间书画铺子,母亲提到现有的管事还算可靠,收益也平稳。李纨原本跃跃欲试,想拿出些现代的吃食方子注入那两间吃食铺子,大干一场。但念头一转,冷水浇头——有心人稍加打听,便知这几间铺子是她的嫁妆产业。眼下贾府架子未倒,尚能维持表面的奢华,可一旦经济状况恶化,她那生意火爆的铺子,无异于小儿持金过市,岂能不引来豺狼觊觎?王熙凤、王夫人、甚至府里那些管事,哪一个不是算计的好手?

“不能动。”李纨低声自语,眼神变得冷静而锐利,“让它们维持现状,不亏钱即可,绝不出挑。”闷声才能发财,低调才能长久。她要另起炉灶。

新的吃食铺子,必须与“李纨”这个名字彻底切割。启动资金,就用母亲代为保管的田庄收益。至于最关键的掌柜人选,母亲早己为她物色好——杨嬷嬷的长子,杨响。杨嬷嬷是母亲从杨家带来的心腹陪房,身契性命都捏在母亲手里。杨响自小在杨家的铺子里摸爬滚打,管账经营都是一把好手,且口风极紧,忠诚可靠。

人选敲定,李纨心中大定。接下来,便是决定铺子的招牌吃食。她闭目回想前世尝过的种种滋味,几个念头在脑中成型。纸上谈兵终觉浅,她决定亲手试做,让稻香村的丫鬟仆妇们先尝为快。

小厨房很快弥漫开诱人的甜香。第一道是双皮奶:滚烫的牛乳注入白瓷碗,静待表面凝成一层吹弹可破的奶皮。轻轻挑起奶皮一角,倒出碗中奶液,再加入蛋清与糖的混合液,重新注入,隔水慢炖。出锅后,雪白凝滑的奶冻上,覆盖着那层皱褶完美的奶皮,如同上好的羊脂玉。舀起一勺殷红粘稠、带着馥郁玫瑰香气的花酱淋上去,红白相映,美得惊心。李纨为它取名“玉露凝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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