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一丝不寻常的尊贵气息。
“他的药,我买了。”苏霓强迫自己冷静,从钱袋里数出五个银币,“这是定金,把药放下,再给你们五个。”她晃了晃剩下的银币。
金钱的诱惑瞬间压倒了暴戾。醉汉头子一把抓过钱袋,掂了掂,咧嘴露出黄牙:“算你识相,小美人儿。”他随手将药袋扔在地上,带着同伴骂骂咧咧地离开了。
苏霓迅速捡起药袋,蹲下身。一股淡淡的、混合着没药和某种独特木质香气的味道从受伤男子身上传来。
“你怎么样?伤到哪里了?”她低声问,手指快速而专业地检查他的肋部和手臂,避开明显的淤伤。
男人抬起头,即使在狼狈的境地下,他那双深邃的、如同两泓深秋湖水的眼眸也瞬间攫住了苏霓的目光。
他的瞳孔在昏暗光线下呈现出一种奇异的琥珀色,此刻盛满了痛苦、惊讶,以及一种毫不掩饰的惊艳。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女子——头巾下露出的肌肤如最细腻的象牙,那双形状优美、眼尾微扬的黑眸沉静如渊,又仿佛燃烧着星火。
更令他震惊的是她检查伤势的手法,精准、冷静,带着一种超越他认知的权威感。
“我…肋骨可能裂了,手臂脱臼…”他用带着浓重叙利亚口音的埃及语回答,声音因疼痛而沙哑,目光却牢牢锁在苏霓脸上,“谢谢你,尊贵的小姐。我叫哈南。这药…对我妹妹莱拉真的很重要。”他挣扎着想坐起。
“别动!”苏霓按住他未受伤的肩膀,力道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她迅速帮他捡起散落的货物:几个装着不明粉末的密封小陶罐,几卷印着复杂几何图案的优质羊毛料,还有一些用特殊蜡封保存的干枯植物根茎——这些绝非普通叙利亚商人能轻易弄到的货物。
当她将药袋递还时,哈南的手指无意间触碰到她的手腕。
他身体猛地一僵,琥珀色的眼眸深处掠过一丝极其锐利的光芒,仿佛穿透了粗糙的伪装:“等等…你的眼睛…你的手…你不是埃及侍女。”
他压低声音,如同耳语,“你是…那个被神选中的东方女子?法老的新娘?”
苏霓的心跳瞬间漏跳一拍,指尖冰凉!她猛地抽回手:“你认错人了!”
哈南的目光在她染过的头发、粗糙的衣裙和她那双独一无二的眼眸间快速逡巡,最终停留在她强作镇定的脸上。\2.c¢y,x~s?w-.?n¨e-t/
“不,”他摇头,声音带着一种洞悉的笃定,“底比斯没有人拥有这样的眼睛…也没有侍女拥有这样稳定、能救人性命的手。”他的语气变得复杂,带着探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你在逃离那个法老?逃离那场被神谕强加的婚礼?”
秘密被赤裸裸地揭开,苏霓反而冷静下来。她看着哈南的眼睛,那里面没有告发的威胁,反而有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理解,甚至…一丝隐藏的、对强权的不满。
“我需要离开底比斯,”她最终承认,声音轻如叹息,“立刻,马上。”
哈南忍着剧痛坐首身体,琥珀色的眼眸在阴影中闪烁着决断的光芒。“北上的商队黎明前就会从贸易港出发,”他语速加快,“领队是我的老主顾。
如果你愿意帮我妹妹莱拉看病——她的病很重,我需要你的医术——我可以带你上船,作为我生病的‘妹妹’。”他顿了顿,目光灼灼地凝视着她,“商队的目的地是科普托斯,红海最大的港口,那里…常有通往太阳升起之地的船只停泊。”
“太阳升起之地…”苏霓的心猛地被希望攫住!红海港口!通往东方的船只!这可能是她回家的唯一机会!“好!”她毫不犹豫地答应,“带我去见你妹妹!”
王宫的天,在晨曦微露前崩塌了。
塔娅端着晨浴的铜盆,推开那扇沉重的殿门,映入眼帘的是空无一人的寝殿、洞开的侧窗和散落在梳妆台上价值连城的珠宝——如同被遗弃的垃圾。
一声惊恐的尖叫撕裂了底比斯王宫宁静的黎明。
恐慌如同瘟疫般瞬间蔓延。当消息传到正在主持晨祷的蒙凯帕拉耳中时,他手中象征神权的权杖“当啷”一声砸在冰冷的雪花石地砖上。
整个阿蒙神殿陷入死一般的寂静,所有祭司都惊恐地匍匐在地,不敢首视法老瞬间变得如同寒冰地狱般的脸。
“找——!”一声压抑到极致、如同受伤雄狮般的咆哮从蒙凯帕拉喉咙深处迸发出来,震得神殿穹顶嗡嗡作响。他额角的青筋根根暴起,眼底燃烧着足以焚毁一切的暴怒和一种更深沉的、令人胆寒的恐慌。
“封锁底比斯所有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