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这个道理。”昭怀赞同。
手扶了梅枝只一用力,扑簌簌一阵香雪洒下,沾满衣襟,雪白一片,反像是伊人清泪。
“哥儿,时辰到了,车马齐备,该是出发了。”九一公公操着不慌不忙的口吻提醒,肖军师和苏全忠告辞退下。
福安太夫人的寿宴,他是必去的,福安太夫人是皇上儿时的乳娘,父皇敬重如母,这些年逢了年节必有赏赐的。这回离京前,父皇已经早早的备下寿礼嘱咐他送去拜寿,那辛苦了一晚的百寿字的撰文就是父皇吩咐的寿礼之一。
“哥儿,留步,老奴有一句话要讲。”九一公公眼里那份责备不减。
他抿抿唇,如做错事的孩子,眸光一转,狡黠的一笑说:“不是时辰到了赶不及去贺寿了吗?边走边说吧。”
甩弄着腰间的玉佩祥云结下的杏色流苏,拔腿就要走。
“殿下!”九一公公沉声严厉的一声喝,平日奶公最是疼爱呵护他,虽然絮叨个不停喋喋不休惹的他心烦,但从未如此语气同他讲话。
他停住步,徐徐转身,身后的小太监如意撇撇嘴,扮个鬼脸。
“哥儿越大越有主意了,老奴的话怕也是听不进去了。”九一公公才开口,老泪反是落下,慌得昭怀没了主意,凑过去说:“奶公有话请将当面,昭怀听着就是。”
“哥儿,老奴眼见了哥儿呱呱坠地,从巴掌大一点的长得玉树临风成丁了。知道哥儿这心气高,才华过人,想成就一番事业,可是这事情不是如此做的呀。先时老奴劝哥儿辞了这得罪人的差事,肖军师他们也多是如此劝殿下。可殿下就是一意孤行不肯听,说什么就是得罪人的差事,也是皇上给的,总得有人替皇上办此事,老奴也就依了哥儿。”
九一公公擦擦老泪道:“翅膀没长硬就想飞上天给皇上看看你上天的威风。可朝中这些权贵可是哥儿能得罪的?不说国舅那些人,就是长公主是何许人,哥儿心里是明镜似的,如何还做这糊涂事?让皇上惩办长公主无异于自断手足,哥儿真敢办了驸马府,皇上可能轻饶过哥儿?既是在皇上跟前不讨好的事,哥儿何苦去做?哥儿图的是什么?”
昭怀薄唇紧抿,垂了眸,靴尖在地上画圈,直到九一公公只剩一阵悲咽,泣不能言,他才咬了牙深吸一口气哄劝道:“奶公不必担心,昭怀心中有数就是。奶公一心为昭怀好,昭怀晓得其中厉害。只是昭怀心中只有父皇,父皇吩咐昭怀接任这钦差来查办此案时昭怀也曾请示圣意,试探过一二,不见父皇提及丝毫法外开恩的字眼。奶公放心,父皇怕有他的掂量,大姑母若真念及姐弟情深,如何还要估纵儿子们去贪赃枉法贪得无厌去贪污盐税,私挪赈灾银两粮食,惹出民变动摇父皇的基业?昭怀不懂长辈们的心思,不过依君父的旨意从事就是。”
他笑笑,笑得灿烂,每当一张笑脸在奶公面前时,奶公定然不忍责备他。
“殿下,要老奴如何才能点醒殿下!”九一公公急得无奈时,机灵的小太监如意在一旁嚷道:“殿下,殿下的马可等不及,嘶鸣了许久了。”
昭怀忙应道:“快些吧,去晚了又遭人嫌议,说咱们端足了架子故意拖延。”
九一公公见昭怀心意已决,无奈道:“殿下有自己的主张,老奴的话就当做没讲过。殿下尽孝,老奴尽职,殿下在凤州的所作所为,笔笔件件老奴一一在《起居录》里记下就是,回宫呈给皇上定夺,就是交差了。”
昭怀哭笑不得,知道奶公还在同他赌气,也公事公办起来。这如何是好?离京出来,他就如离了笼的鸟儿,哪里还顾了那许多繁文缛节礼数规矩,惹得奶公天天在他耳边叨念个不停。若是寻起他的不是之处,怕是信手拈来比比皆是,若都被奶公一一记录在册去禀告了父皇……他紧张得肉皮都绷紧,扯了九一公公的袖子低眉顺眼道:“奶公,昭怀在凤州,可是桩桩件件听奶公吩咐不敢造次的。”
九一公公叹息一句:“老奴的话殿下是听不进了,皇上交给老奴手里的金龙鞭可是从未出匣,看来老奴也是辜负了老主子的重托,也该请出来见见天光了。”
一句话昭怀惊得眉头一紧,他倒真险些忘记了奶公手里还有这父皇钦赐的“尚方宝剑”金龙鞭,那是父皇的家法,金龙鞭出匣是要鞭鞭见血。
离京时当了他的面,父皇将金龙鞭的紫檀匣交给九一公公时,他还委实紧张过几日,不过时日长了,也就渐渐淡忘了。
鼻头一酸,满心的委屈涌上心来。
父皇的重托和期盼,赈灾平民乱,惩治贪官的夜不成寐,京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