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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缉拿归案

这几句话像是冰冷的锥子,一字字钉进钟老爷的耳中。

钱家没了骨头,转脸就向沈嘉岁摇尾乞怜,燕回时捏着这些东西,便是把刀子悬在了整个新昌官场的头顶。

老二是第一个,但绝不会是最后一个。:幻~.¤想>-姬?* ??D免??费¥??阅o?读?a

“蠢材!”钟老爷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至极的怒吼。

“官字两张口,刀笔更胜刀子!底账?规矩?落到他人手里,那就是铁打的索命符!你经手落印,这罪名你坐不实谁坐实?”

钟进财被他爹眼中那摄人的凶光吓得一缩,所有辩解的话都噎在喉咙里。

钟老爷阴鸷的目光扫过牢役那张毫无表情的脸,知道任何更紧要的话都绝不能再出口。

钱家倒了,这地牢上下,如今都是姓沈的耳目。

“听着,”钟老爷的声音压得更低,每一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你给老子安安分分待在这里,管好你的嘴,夹紧你的尾巴!一个字都不准认!只要你嘴巴够硬,事情尚有转圜余地。老夫这就去寻沈县主!”

他重重闭了下眼,再睁开时,里面只剩下一种近乎凶戾的决绝,“等我回来!”

说罢,猛地转身,不再看身后绝望的儿子一眼,大步冲出。

沉重的铁门在钟老爷身后“哐当”一声轰然关闭。

……

县主府。

这座拔地而起的府宅朱墙高耸,檐角飞挑,一进正门,宽阔的前院青石板锃亮如镜,两侧不再是供人停歇观赏的曲水回廊,取而代之的是规划整齐的临时场地。

巨大的梁木层层码放,成堆的灰砖青瓦,还有小山丘般的碎石料堆。几十名身强力壮的男丁在这些堆料间埋头忙碌,粗重的号子声和斧凿锤打的“嘭嘭”声混杂成一股乐章。

钟老爷的马车几乎是冲撞着停在了这气势逼人的府门前。

管家钟富连滚带爬地从车上跳下,搀扶自家老爷,却被钟老爷焦躁地一把推开。

钟富猝不及防,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

朱漆大门紧闭着,只留两侧角门供匠人们进出,门内隐约可见尘土飞扬,匠人们扛抬奔走的影子交织晃动。

“去!递老朽名帖。”钟老爷指着紧闭的正门,声音因压抑的怒火和连日焦心而显出嘶哑的破碎,“就说钟家族长有要事求见县主!十万火急!”

钟富不敢有丝毫耽搁,一路小跑到正门前。

等待的时间异常煎熬。匠人劳作的声音隔着高高的院墙传来,在钟老爷听来,只像是嘲弄的鼓点。

约莫过了一盏茶工夫,正门才敞开了一条仅供一人通过的缝隙。

闪身而出的并非通常应门的小厮,而是沈嘉岁身边那个气质干练的大丫鬟紫莺。

紫莺面无表情,眉宇间是那种训练有素的沉静。

她目光平和地掠过钟老爷,不卑不亢地侧身屈膝行礼,“见过钟老大人。县主正在后园查问各工段进展,片刻不得空闲。不过县主有吩咐在先,若是老大人到了,着奴婢请大人移步侧厅稍候片刻。县主处理完眼前紧要事项即刻便来。奴婢引老大人过去,请。”

“好!好一个紧要事项!”钟老爷一口浊气堵在胸口,脸上肌肉抽搐了一下。他眼角余光扫过那门缝里的工地景象,牙齿暗暗咬紧。

迫不得已,钟老爷只能跟着紫莺从侧门进入。

绕过喧闹的前院工地,又穿过几重回廊,才被引入一间陈设尚显简单的侧厅。这里显然是为临时歇脚所用,虽然干净,但连个像样的插瓶都没有,只有两把硬木椅和一张方桌。

一盏冰冷的残茶被下人无声无息地放在钟老爷手边的方桌上。

他指尖拂过冰凉的瓷杯边缘,刺骨的凉意似乎能顺着指尖蔓延全身。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如同一把钝刀子在慢慢地割他的耐性。从红日当空,一直枯坐到窗外斜阳将朱红窗棱拖出长长的暗影。

那盏残茶,钟老爷一口未动,早已冷透,连热气都没有一丝了。

侧厅对着廊下的门被推开,沈嘉岁款步走了进来。

她鬓发丝毫不乱,脸上带着惯常那抹浅淡却令人捉摸不透的笑意,手中甚至还捻着一支含苞待放的野荷花,莹白的花苞沾着几点剔透的水珠。

空气里随之飘来一缕清冽的荷花香气,冲淡了方才弥漫的木材油漆气息。“劳烦钟老爷久候,实在事冗抽不开身。”

“县主贵人忙,”钟老爷猛地站起身,动作太大带得身下那张硬木椅向后划拉出刺耳的摩擦声。他拱手回礼,但那动作僵硬得如同提线木偶。

“老朽叨扰县主正事,本就惶恐。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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