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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战地月照铁衣寒

旅长..."

"卑职的职责是保证旅座安全。"于学忠检查着枪栓,发现撞针已经变形。他抓起阵亡机枪手的毛瑟手枪插在腰间,突然听见东南方传来马克沁机枪特有的嘶吼。

"是我们的援军!"伤兵们挣扎着爬起来。于学忠却按住兴奋的李振——那机枪射击节奏不对,直系部队习惯用三发点射,而这挺机枪在打长连射。

果然,欢呼声很快变成惨叫。奉军穿着缴获的直系军装,在夜色掩护下突破了侧翼。于学忠看见李振举枪瞄准个戴大檐帽的军官,立即扑倒他:"别开枪!那是张旅长!"

子弹擦着钢盔掠过。真正的奉军趁机逼近到三十米内,手榴弹像乌鸦群般飞来。于学忠抓起冒烟的手榴弹反掷回去,爆炸的气浪掀飞了两个穿直系军装的偷袭者。借着这短暂混乱,他背起吴佩孚跳进排水沟,冰凉的污水瞬间没到胸口。

"往铁路桥方向。"吴佩孚虚弱地指向黑暗中的轮廓,"三旅工兵连在那埋了电发地雷..."

污水忽然剧烈震荡。于学忠回头看见奉军的装甲汽车碾过战壕,车头机枪喷吐着火舌。他拼命划水,背上的吴佩孚却越来越沉。子弹打在水面激起串串水花,像死神弹奏的琵琶。

"放下我..."吴佩孚的声音开始飘忽,"你带弟兄们..."

于学忠充耳不闻。他的靴子陷进烂泥,军装被铁丝网撕成布条,却始终没松开托着长官的手。装甲车的轰鸣近在咫尺时,他摸到了浸在水中的电缆。

刺目的白光突然吞噬了整个世界。五百公斤炸药掀起的泥浪将装甲车抛向半空,像孩童撕碎的玩具。于学忠被冲击波推到铁轨上,滚烫的金属碎片擦着脸颊飞过。他挣扎着爬向昏迷的吴佩孚,发现旅长的佩刀竟完好无损地插在腰带上——刀鞘上"不做良相,便做良医"的刻字在火光中分外清晰。

黎明时分,于学忠带着七名残兵抬着吴佩孚抵达临时救护所。军医陈思齐刚剪开旅长的裤管就倒吸冷气——胫骨断端已经刺破皮肤。"需要立即手术,但麻醉剂..."

"先救重伤员。"吴佩孚突然清醒,抓住于学忠血迹斑斑的袖口,"你...去查清楚奉军怎么会精准炮击指挥部。"

于学忠在野战医院帐篷外掬水洗脸,水面映出个陌生面孔——左颊烧伤溃烂,右眼布满血丝。他拧干破军装擦去血迹时,摸到内袋里硬皮笔记本。翻开被血浸透的纸页,四月七日的作战会议记录上,有个用红铅笔画的箭头直指指挥部坐标。

"于参谋!"李振抱着热粥跑来,兴奋得语无伦次,"刚听说您要升少校了!吴旅长醒来说您是'铁胆于'..."

于学忠合上笔记本,望向北方尚未散尽的硝烟。保定城墙的轮廓在晨曦中渐渐清晰,像幅被烧焦的古画。他突然想起讲武堂教官的话:军人最宝贵的不是勋章,而是第一次实战后还能保持清醒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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