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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兵败如山夜渡河

滹沱河畔,1922年初冬

刺骨的寒风卷着冰粒子,抽打着直军第三师溃兵的脊背。·s^o¢e.o\.?n^e^t/白日里还壁垒森严的阵地,此刻已成了修罗场。奉军那几门刚从意大利进口的山炮,发出的啸叫带着一种撕裂灵魂的怪响,炮弹砸在冻硬的泥土上,炸开的不仅是深坑,更是直军士兵最后一点抵抗的意志。硝烟混着浓重的血腥气,沉甸甸地压在溃兵们的头顶,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吞下带刺的冰渣。

于学忠抹了一把脸上混合着汗水、血水和泥浆的污渍,黏腻冰冷。他左臂的军装被弹片撕开一道口子,皮肉翻卷,血正顺着袖管往下淌,滴在脚下踩踏得稀烂的冻土上,瞬间凝成暗红色的冰珠。他顾不得包扎,只是用力将歪斜的军帽扶正,嘶哑着嗓子对着身边一群同样狼狈不堪的士兵吼道:“稳住!别乱!往西,往西过河!河对岸有收容点!”他的声音在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和绝望的哭喊、咒骂声中,显得那么微弱,却又像一根钉在狂风中的木桩,顽强地立着。

可败兵如洪流,早已不是个人意志所能阻挡。恐惧攫住了每一个人的心脏。有人丢掉了步枪,有人解开了沉重的子弹带,更多的人只是凭着本能,向着唯一能提供些许屏障的滹沱河方向,跌跌撞撞地狂奔。建制完全打乱,军官找不到士兵,士兵找不到长官,只有“跑”这一个念头在支撑着麻木的双腿。

“孝侯兄!”一个带着哭腔的声音从混乱中挤过来。于学忠猛地回头,是吴佩孚幕府里那个总是带着几分矜持的年轻参谋赵清源。此刻他脸上精致的金丝眼镜只剩下一只镜片,镜框歪斜地挂在鼻梁上,脸色惨白如纸,笔挺的军官呢大衣沾满了污泥,扣子也崩掉了两颗,露出里面同样污秽的绸衫。他几乎是扑到于学忠身边,死死抓住于学忠的手臂,指甲几乎要嵌进于学忠臂上的伤口里。“完了…全完了!大帅…大帅的车驾冲出去了吗?我们…我们怎么办?”

赵清源口中的“大帅”,正是直系的灵魂吴佩孚。于学忠心中一沉,白日里他还亲眼见到吴佩孚在阵前督战,挥舞着那把镶嵌宝石的指挥刀,厉声呼喝。可奉军张作霖投入了最新锐的重炮和装甲列车,火力之猛、推进之快,完全超出了吴佩孚战前的预料。此刻,帅旗何在?

“赵参谋!冷静!”于学忠忍着臂上的剧痛,反手用力抓住赵清源几乎要瘫软的身体,目光如电般扫过他那张失魂落魄的脸,“大帅吉人天相,自有卫队护持!现在顾不得那么多!活命要紧!跟着我的人,冲过河去!”他猛地甩开赵清源的手,不再看这个平日眼高于顶、此刻却惶惶如丧家之犬的幕僚,转身拔出腰间的驳壳枪,对着空中“砰砰”连开两枪,试图压住一点周围的混乱,“第三师的!往河边冲!过河!挡我者死!”

枪声短暂地吸引了附近一些溃兵的注意,几个惊魂未定的老兵认出了于学忠身上那件虽然破烂但还能看出是军官制服的军装,下意识地向他身边靠拢,形成一个松散的、勉强有点秩序的小小核心。于学忠带着这几十个残兵,像激流中一块顽石劈开浊浪,奋力向滹沱河岸移动。

脚下的土地被炮火反复耕耘,变得异常松软泥泞,每一步都深陷其中,拔腿异常费力。爆炸的火光不时照亮前方,映出扭曲倒毙的尸体、丢弃的武器辎重、以及更远处那条在夜色中泛着幽暗微光的滹沱河冰面。河对岸的黑暗中,似乎隐隐有零星枪声,不知是奉军的迂回部队,还是己方溃兵绝望的射击。

“长官!小心!”一声嘶哑的惊呼在于学忠耳边炸响,同时一股巨大的力量将他狠狠扑倒在地。几乎是同一瞬间,一道炽热的火线“噗噗噗”地扫过他刚才站立的地方,将后面一个反应稍慢的士兵打得像个破口袋般倒飞出去。

“噗通!”于学忠和扑倒他的人重重摔在冰冷的泥水里。他挣扎着抬头,借着远处炮弹爆炸的闪光,看清了救他的人——是传令兵小石头!那个刚满十七岁、脸上还带着稚气、总被他骂手脚不够麻利的小兵。此刻小石头趴在他身上,脸色煞白,嘴角溢出一丝鲜血,眼神却死死盯着前方。

“石…石头?”于学忠心中一紧。

“长官…奉…奉军的骑兵…摸上来了…”小石头艰难地吐出几个字,猛地咳嗽起来,血沫喷在于学忠胸前。

于学忠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心脏骤然缩紧。就在他们前方几十步外,一片被炮火轰塌的矮墙后,影影绰绰出现了十几个黑影!他们动作迅捷如鬼魅,借着残垣断壁的掩护快速移动,手中端着在火光中闪烁着蓝光的马枪(骑枪),枪口正喷吐着致命的火焰!刚才那串致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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