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就化作一滩黑灰，连惨叫都噎在了喉咙里。他们怪叫一声，屁滚尿流地扔下武器，亡命般逃向码头深处。

河滩恢复了寂静。只有水流声和远处隐约的船笛。

王六像是做完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尘。他看了一眼宽阔的河面，又看看对岸黑黢黢的山影。

“船太慢。”他淡淡说了一句。

柳清霜立刻会意，金瞳微亮。她松开攥着王六衣角的手，对着面前奔流的河水，伸出那只拢着袖子的手，掌心向下，轻轻一按。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

但以她掌心下方为中心，整段宽阔的河面，瞬间凝固！奔腾的河水化作一面光滑如镜、坚硬无比的巨大冰盖！寒气弥漫，月光下反射着幽冷的光，一直延伸到对岸山脚！河面上几艘来不及避开的小渔船，直接被冻结在冰里，如同琥珀中的虫子。

“冰…冰封长河？！”柳开阳差点咬掉舌头，“始祖随手…就把整条澜沧江冻成了通天大道！这是…这是为大人铺路！直接踏冰渡江啊！”

柳擎苍激动得浑身发抖：“快！快记下冰痕走向！那冰面上的天然纹路…定是始祖留下的无上遁法阵图！参悟一丝，受用无穷！”

王六抬脚踏上那光滑冰冷的河面，如履平地，朝着对岸走去。

柳清霜连忙跟上，重新攥住他的衣角，赤足踩在寒冰上，却连一丝白霜都不曾留下。她走过时，那些被冻在冰里的小渔船，连同里面的渔民，瞬间解冻，茫然地跌坐在冰面上，毫发无伤，仿佛刚才的冻结只是幻觉。

柳家众人看得目眩神迷。

“精准！毫厘不差！”柳天枢狂热地低语，“始祖的控冰之力已臻化境！只冻水道，不伤生灵！这是…这是造化之功！”

王六走到河心，脚步未停。他随手将那块从鱼嘴里抠出来的、沾着血污的小鱼钩残片，像是丢弃垃圾一样，抛向了身侧幽深的河水。

残片悄无声息地没入黑暗的水中。

柳家众人眼尖，死死盯着那残片落水的位置。

“大人…大人丢弃了‘破法之锥’！”柳开阳声音发颤。

“不！不是丢弃！”柳擎苍老眼精光爆射，化神灵觉捕捉到那残片入水瞬间，一丝微不可查的混沌气机散开，融入滚滚江水，“大人是将其…点化！镇压于此段江心！从此，这澜沧江下，便是‘破法之锥’的沉眠之地！万载之后，若有缘者得之…”他不敢再说下去，只是对着那处江心，深深叩拜。

王六和柳清霜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河对岸更浓重的黑暗与起伏的山峦轮廓之中。

柳擎苍带着柳家众人，朝着他们消失的方向，长久地匍匐在地。

“恭送大人…恭送始祖…前往坠星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