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开的瞬间,一股混杂着浓烈药味和淡淡血腥、腥甜恶臭的复杂气味扑面而来,冲得门口的张德海和王太医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皱紧了眉头。-6′妖`墈*书,旺- ?冕^费-越^犊?
偏厅的光线涌入内室,映照出秦烈那张毫无表情、如同冰雕石刻般的脸。
张德海强压下心头的惊悸,努力端起御医总管的架子,目光越过秦烈的肩膀,急切地向昏暗的内室张望:“秦大人!下官奉旨为王爷诊治!昨夜内室传出异响和刺鼻气味,事关王爷安危,下官职责所在,必须立刻查看王爷状况!还请大人行个方便!”
他语气看似恭敬,实则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
王太医也在一旁帮腔,声音带着刻意的担忧:“是啊秦大人!王爷千金之躯,若有丝毫闪失,我等万死难辞其咎!昨夜那气味古怪,绝非寻常,恐是毒物残留!必须尽快确认王爷是否安好!”
福伯佝偻着腰,张开双臂死死拦在两人面前,老脸上满是悲愤和焦急:“二位太医!老奴求求你们了!王爷真的刚睡着!折腾了一夜,吐了好多黑血,人都…人都快不行了…好不容易才安静下来…你们这样闯进去,惊扰了王爷,万一…万一有个好歹,谁担待得起啊!” 他声泪俱下,情真意切。
“滚开!老刁奴!我看你就是心中有鬼!”
一个尖利刻薄的声音插了进来,柳氏不知何时又凑到了前面,脸上涂着厚厚的脂粉也掩盖不住那幸灾乐祸和急于确认的扭曲,“张太医王太医是奉了皇命来的!你敢阻拦,就是抗旨!王爷若真被你们这些黑心的奴才害了,我要你们全家陪葬!”
秦烈的目光如同冰冷的刀锋,缓缓扫过张德海、王太医,最后落在柳氏那张令人作呕的脸上。/我?得.书¢城~ ?埂+辛¨蕞¢筷¢那眼神没有任何情绪,却让柳氏如同被毒蛇盯上,激灵灵打了个寒颤,后面的话硬生生卡在了喉咙里。
“福伯,让开。” 秦烈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一股不容抗拒的威严。
福伯愣了一下,看到秦烈冰冷眼神中传递的讯息,立刻会意,装作不甘不愿地退到了一旁,但依旧死死盯着张德海等人。
秦烈侧开身,让出门洞,语气淡漠:“既然二位太医如此‘关切’父王安危,那就请吧。只是…” 他顿了顿,目光如同实质的寒冰,刺向张德海和王太医,“父王刚服下猛药,元气大伤,此刻昏睡不醒。若因二位‘诊治’而惊扰,导致病情反复…后果自负。”
最后四个字,轻飘飘的,却像重锤砸在张德海和王太医的心头。他们想起了昨夜那轰然碎裂的木门,想起了那把滴血的刀,想起了那如同来自九幽的杀意!冷汗瞬间浸湿了他们的后背。
但皇命在身,若不亲眼确认秦战天的状况,回去同样无法交代。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惧和无奈。
张德海一咬牙,硬着头皮道:“下官…下官自有分寸,定会小心行事。” 说完,他深吸一口气,强作镇定地迈步,小心翼翼地走进了内室。王太医紧随其后,柳氏也按捺不住,想跟着挤进去。?兰_兰+闻^学_ ?已?发¢布+最`欣¨蟑!踕+
“你,在外面等着。”
秦烈冰冷的声音如同铁闸,拦住了柳氏的去路。柳氏脸色一僵,对上秦烈那双毫无感情的眼睛,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竟真的不敢再往前一步,只能恨恨地跺了跺脚,伸长脖子往里看。
内室的光线比外面昏暗许多,浓烈的药味和淡淡的血腥、腐臭味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令人窒息的气息。秦战天静静地躺在宽大的雕花拔步床上,身上盖着厚厚的锦被,只露出一张脸。
张德海和王太医屏住呼吸,凑到床前。只看了一眼,两人心头便是一沉,随即又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只见床上的秦战天,脸色是一种近乎死人的灰败,双颊深陷,颧骨高耸,眼窝乌黑,嘴唇干裂发紫,毫无血色。
他的呼吸极其微弱,胸膛的起伏几乎难以察觉,仿佛下一秒就会彻底停止。口鼻周围,还残留着些许未擦净的暗红色痕迹,散发着淡淡的腥气。整个人散发着一股浓重的、行将就木的死气!
这…这哪里是好转?分明是油尽灯枯,回光返照之后的弥留之态!比他们之前“诊治”时看到的还要糟糕十倍!
张德海心中惊疑不定。昨夜那古怪的药味和动静,难道真是秦烈病急乱投医,用了什么虎狼之药,反而加速了秦战天的死亡?他不敢怠慢,连忙伸出手指,小心翼翼地搭在秦战天露在锦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