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过最后一道陡峭如刀削的山脊,眼前的景象豁然一变。¨5-s-c!w¢.¢c\o~m/
不再是遮天蔽日的原始丛林,而是一片相对开阔的山间谷地。
谷地中央,一条宽阔的河流奔腾而过。
河水并非清澈,而是呈现出一种沉郁的、近乎墨汁般的漆黑!即使在正午惨淡的天光下,水面也泛不起一丝光泽,反而像凝固的沥青,流淌间带着一种粘稠的质感。
河面上蒸腾着若有若无的灰黑色雾气,散发出浓烈的腥气和一种…难以言喻的腐朽味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黑水河”。
沿着黑水河向上游望去,视线尽头,一片更加庞大、更加阴森的森林如同匍匐的巨兽,盘踞在对岸的山峦之间。
那里的树木异常高大扭曲,树皮漆黑皲裂,枝桠虬结如鬼爪,稀疏的叶片呈现出一种病态的暗绿色。
即使隔着宽阔的河面,也能感受到那片森林散发出的死寂、阴冷和不祥的气息——鬼哭林!光是名字,就足以让寻常旅人望而却步。
而就在黑水河此岸,鬼哭林对岸的河谷入口处,一座依山而建的庞大寨落,如同巨兽的獠牙,牢牢扼守着通往神秘禁地的咽喉!
寨墙并非砖石垒砌,而是用无数根粗壮黝黑、削尖了顶端的巨大圆木紧密排列而成,高达三丈有余!圆木之间缠绕着粗如儿臂、布满尖刺的墨绿色藤蔓,藤蔓上还点缀着一些颜色妖异、形如骷髅头的惨白花朵,散发出甜腻到令人作呕的诡异香气。
寨墙顶端,间隔插着狰狞的兽骨图腾和黑曜石打磨的锐利矛尖,在惨淡的天光下闪烁着幽冷的光泽。
寨门更是令人望而生畏。两扇厚重无比、似乎是用整棵“铁鳞木”主干雕凿而成的巨门紧紧闭合着。
门板上用暗红色的、不知是矿物颜料还是干涸血液绘制着繁复扭曲的图腾:盘绕的毒蛇、狰狞的百足蜈蚣、口吐毒雾的蟾蜍…图案古老而邪异,散发着强烈的精神压迫感,多看几眼便让人头晕目眩。
寨门前,一片相对平整的硬地上,矗立着两根高达丈余的漆黑石柱。石柱顶端,各蹲踞着一尊用黑曜石雕刻的异兽雕像:似狼非狼,似蛇非蛇,獠牙外露,眼窝处镶嵌着暗红色的宝石,如同活物般俯视着下方,散发着冰冷嗜血的气息。
而在两根图腾柱下,如同石雕般伫立着四名守卫。
他们身形并不特别高大,但异常精悍剽悍,裸露在外的古铜色皮肤上布满了墨绿色的、如同活物般蠕动的刺青图腾,与寨门上的图案隐隐呼应。′鸿?特¨小\说_网- /已′发!布/最^新~章-节^
脸上覆盖着用某种黑色兽骨打磨而成的狰狞面具,只露出冰冷无情的双眼。面具的造型是扭曲的毒虫或鬼面,獠牙毕露,眼眶空洞,透出森然寒意。
他们手中握着近丈长的沉重木矛,矛身缠绕着毒藤,矛尖并非金属,而是某种惨白色的、打磨得极其锋锐的异兽骨骼,尖端隐隐泛着幽蓝的光泽,显然是淬了剧毒!
秦烈和阿依娜牵着马,在距离寨门约二十丈外停下脚步。
这个距离,既能清晰感受到那股扑面而来的、混合着原始、野蛮和剧毒威胁的压迫感,又不至于立刻引发守卫的过激反应。
空气中弥漫着黑水河的腥气、寨墙上毒花的甜腻香气以及一种…源自守卫身上和那图腾柱的、冰冷肃杀的煞气。
守卫们冰冷的目光如同实质的探针,瞬间锁定了这两个突兀出现的外来者。四根淬毒骨矛微微调整角度,矛尖幽蓝的寒光精准地对准了秦烈和阿依娜的要害。
一股无形的、带着警告意味的冰冷气场弥漫开来,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几分。没有呵斥,没有询问,只有死寂般的沉默和毫不掩饰的排斥与敌意。
阿依娜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本能升起的寒意。她上前半步,将秦烈稍稍挡在身后一点(尽管她知道这并无实质作用),用尽量清晰、平稳的语调,以熟练的南疆某种古俚语扬声说道:“远方的旅人,遵循古老的指引,穿越毒瘴与险途,求见黑苗尊贵的大祭司或智慧的长老!我们带来了雨林的问候,并寻求生命的启示!”
她的声音在空旷的河谷入口回荡,打破了死寂,却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只激起微小的涟漪。
四名守卫纹丝不动,面具下的眼睛依旧冰冷如初,没有丝毫波动。只有最中间那名守卫,似乎地位稍高,他握着骨矛的手指极其细微地动了一下。
过了足足十几个呼吸,就在阿依娜以为对方根本不会回应时,一个沙哑、干涩、如同砂纸摩擦枯骨的声音,从那面具后面生硬地挤了出来,同样使用的是古俚语,语调平板,不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