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那一下,看似巧合的肘击。
实则凝聚了他新生的淡金气流和全身残留的力量。
精准地打在了人体最脆弱的膈神经交汇处。
足以让刀疤脸疼上十天半个月。
但代价是巨大的。
强行调动力量的反噬,让体内三种剧毒再次蠢蠢欲动。
尤其是心口那团深紫色,如同活物般微微搏动,散发着阴寒死气。
他颤抖着,从怀里摸出一个小小的、鼓鼓囊囊的粗布袋子。
袋子很脏,沾满了泥污。
正是刚才撞向刀疤脸时,混乱中从他鼓囊囊的钱袋里,“顺”出来的。
动作快如鬼魅,借助栽倒的掩护,无人察觉。
秦烈用沾满泥污的手,费力地解开袋口的细绳。
哗啦。
一小堆碎银子,还有几十枚黄澄澄的铜钱。
在昏暗的光线下,折射出诱人的光泽。
粗略估计,至少有五、六两银子。
这足够一个贫民窟的家庭,省吃俭用活上大半年。
秦烈看着这堆“意外之财”,蜡黄的脸上没有任何欣喜。
只有一片冰封般的漠然。
他艰难地撑起身子。
将钱袋仔细地塞进麻衣最里层,贴身藏好。
冰冷的触感贴着皮肤,带来一丝扭曲的踏实感。
他扶着冰冷的墙壁,摇摇晃晃地站起来。
最后看了一眼赌坊那扇紧闭的、油腻肮脏的后门。
眼神深处,一丝疲惫如潮水般褪去。
只剩下深渊般的冰冷。
他佝偻着背,拖着沉重的脚步。
像一缕真正的游魂。
再次融入黑水巷那浓得化不开的黑暗与恶臭之中。
身影在污浊的夜色里,渐渐模糊。
赌坊内。
刀疤脸依旧捂着剧痛的肋下。
疼得直抽冷气。
“妈的…邪了门了…”他低声咒骂着。
一个混混凑过来,谄媚地问:“疤哥,真没事?要不要找郎中看看?”
刀疤脸烦躁地摆摆手:“看个屁!骨头没断!就是疼得邪乎…那痨病鬼…”
他皱着眉,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刚才那一下,位置太他妈刁钻了!
巧合?
可看着那痨病鬼快死的样儿…
他摇摇头,把这荒谬的念头甩开。
“晦气!今天手气也背!”他摸了摸自己瘪下去不少的钱袋。
“咦?”
他动作猛地一顿。
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
钱袋的重量…不对!
他急忙扯下钱袋,打开一看。
里面只剩下几块可怜的碎银子和几枚铜板。
他明明记得,刚才通杀那把,自己私下里也小赢了一点。
钱袋应该更鼓才对!
“操!老子的钱呢?!”刀疤脸的低吼,充满了惊怒。
混混们面面相觑。
“疤哥…是不是…刚才掉哪儿了?”
“放屁!老子钱袋一直挂在腰上!”
刀疤脸猛地想起那个撞到自己、又被自己扔出去的痨病鬼。
难道…?
这个念头让他自己都觉得可笑。
一个快死的痨病鬼,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偷钱?
这比骰子连开一百把小还不可能!
可钱…确实少了!
“妈的…活见鬼了!”刀疤脸烦躁地一脚踹翻了旁边的破凳子。
赌坊的喧嚣依旧。
没人注意到角落里荷官那张油腻的脸上。
浑浊的眼睛,若有所思地扫过刚才秦烈站立的位置。
又瞥了一眼暴怒的刀疤脸。
嘴角,极其隐晦地向下撇了撇。
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