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的气氛吓住了。
又像是在犹豫要不要把自己这点“棺材本”拿回来。
青狼头荷官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眼神扫过桌面,尤其在“大”区域那堆钱上停留了一下。
他抄起骰盅。
手臂肌肉贲张,摇得比任何一次都更猛、更久!
“哗啦啦啦——!”
骰子撞击声密集如暴雨。
赌徒们屏住呼吸,赤红的眼睛死死盯着上下翻飞的黑木盒子。
秦烈也抬起了头。
空洞的眼神里,似乎也带上了一丝紧张。
他放在桌下的枯瘦左手,却死死按在怀中的古镜碎片上。
意念如同利箭,蓄势待发!
骰盅带着千钧之力,轰然砸落桌面!
桌面都似乎震了一下!
就在这一刹那!
秦烈的意念与古镜的冰凉气流,毫无保留地爆发!
嗡——!
脑海中的“镜面”骤然亮起!
前所未有的清晰!
三颗象牙白的骰子,如同被无形的力量定格在落定的瞬间!
一点!一点!一点!
三点!豹子通杀!
这画面只维持了短短一瞬!
剧烈的眩晕如同重锤砸中秦烈!
眼前猛地一黑!
心口毒斑的阴寒刺痛骤然爆发!
喉咙里腥甜翻涌!
他死死咬住牙关,硬生生将涌到嘴边的血咽了回去!
身体控制不住地剧烈摇晃了一下。
“开——!”荷官带着一丝亢奋的吼声响起!
盅盖猛地掀开!
“一、一、一!三点!豹子!通杀——!”
死寂!
短暂的死寂后,是炸了锅般的哀嚎和咒骂!
“豹子?!操他祖宗!”
“通杀!全没了!”
“黑店!肯定是出千!”
输光了上衣的汉子,双眼赤红,状若疯虎地扑向荷官!
“狗日的!还老子钱!”
场面瞬间混乱!
青狼头荷官脸上毫无惧色,反而带着一丝狞笑。
他身后,两个膀大腰圆、满脸横肉的壮汉,如同铁塔般踏前一步。
蒲扇般的大手一伸,轻易地揪住了扑上来的输红眼赌徒。
像拎小鸡一样将他提了起来。
“想闹事?”其中一个刀疤脸壮汉,声音如同砂纸摩擦,“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地盘!”
“愿赌服输!输不起就滚蛋!”另一个秃头壮汉啐了一口浓痰。
输红眼的赌徒被狠狠掼在地上,摔得七荤八素。
挣扎着想爬起来,却被刀疤脸一脚踩在胸口。
“再敢聒噪,打断你狗腿!”刀疤脸眼神凶狠地扫视全场。
喧嚣的咒骂声顿时小了下去。
赌徒们敢怒不敢言,只能红着眼睛,死死盯着被荷官用特制的刮子,一刮子将桌上所有的钱,连同秦烈那十五枚铜板,全部刮进了桌下的钱箱。
叮叮当当的脆响,像刀子剐在赌徒们的心上。
秦烈缩在人群边缘,身体抖得更厉害了。
蜡黄的脸上布满惊恐,似乎被这暴力场面吓破了胆。
他哆嗦着手,似乎想把自己空空如也的面前那点地方擦干净。
动作笨拙又可怜。
混乱中,没人注意到他低垂的眼帘下。
那冰冷锐利如刀锋的眼神,一闪而逝。
刚才那一把,他看得清清楚楚。
骰盅落定前,骰子点数确实是三点豹子!
但那青狼头荷官在落盅的瞬间,手腕有一个极其细微、快如闪电的震动!
正是这常人根本无法察觉的震动。
让其中一颗骰子,从原本的一点,轻轻翻了个身。
变成了一点!
手法极其高明。
若非古镜那瞬间的清晰映照,连他也被骗过去了!
果然有鬼!
秦烈心中冷笑。
豹子通杀,庄家吃光。
这黑店,心够黑!
混乱稍歇。
赌徒们骂骂咧咧,有的不甘心地掏出最后的铜板。
有的垂头丧气,准备离开。
荷官面无表情,再次抄起骰盅。
“哗啦啦——”
新一轮赌局开始。
桌面上的赌注少了很多。
经历了豹子通杀,很多人元气大伤。
秦烈依旧缩在角落。
他摸了摸空空的口袋。
脸上露出茫然和沮丧。
像个输光了最后一点指望的可怜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