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
法老嘶哑的声音如同巨石砸进死水,在军帐内激起无声的震荡。+b\q′z~w?w·._n\e·t?
卡纳克如同得到神谕,魁梧的身躯爆发出惊人的速度,低吼着冲向帐外,咆哮声撕裂了黎明前的寂静:“刀!最烈的酒!清水!蜂蜜!干净布!火!快!快!!” 帐外瞬间响起一片慌乱急促的脚步声和金属碰撞声。
蒙凯帕拉沉重的喘息如同破旧的风箱,每一次吸气都牵扯着左肩那灼烧般的剧痛,豆大的汗珠沿着他紧绷的下颌线滚落,砸在身下凌乱的兽皮上,洇开深色的印记。
他赤红的双目,如同锁定猎物的沙漠毒蛇,一瞬不瞬地攫住硬榻前那个纤细的身影。那目光里翻涌着狂暴的痛苦、冰冷的审视,还有一种近乎贪婪的、对未知力量的索求。
苏霓被他看得几乎窒息,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破膛而出。她强迫自己垂下眼帘,将所有的恐惧和慌乱死死压在心底。活下去!这是唯一的目标!
她深吸一口气,那缕来自腰包内草药的微弱清香,如同黑暗中唯一的锚点,让她混乱的思绪强行集中。她迅速解下那个小小的素白亚麻布包,动作麻利地打开。
里面整齐地躺着几样物品:那柄薄如蝉翼、寒光凛冽的奇异小刀,几卷同样纤细近乎透明的“线”,几个小巧的、包裹着不同颜色粉末的干荷叶包,还有一小罐凝固的蜂蜜。
这些来自三千年后的物件,在这昏暗摇曳的油灯光下,散发着格格不入的冰冷光泽。
她小心翼翼地将那柄手术刀取出,指尖冰凉,却异常稳定。刀锋在微光下反射出一点寒星。
蒙凯帕拉的目光立刻被那点寒光吸引,瞳孔微微收缩。那柄小刀的形状和材质,超越了他对兵器的所有认知。
它不是用于劈砍杀戮,而是为了……切割?更精密的切割?混乱的痛楚中,一个念头异常清晰:这绝非凡俗之物。
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卡纳克带着两个气喘吁吁的士兵冲了进来,手里捧着蒙凯帕拉要求的物品:
一个盛满浑浊清水的陶罐,一个散发着浓烈刺鼻气味的皮囊(里面是本地能找到的最烈的棕榈酒),一小罐珍贵的金色蜂蜜,一大卷粗糙但还算干净的亚麻布条,还有几块用于引火的燧石和干燥的绒草。
一个士兵手脚麻利地在榻边不远处的泥地上挖了个浅坑,准备生火。
“东西放下,所有人退后。”苏霓头也没抬,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清冷,仿佛刚才那个被掐住脖子、瑟瑟发抖的人不是她。她拿起盛酒的皮囊,拔开塞子,浓烈辛辣的气息瞬间弥漫开来。
她将一部分烈酒小心地倒入一个空陶碗中,然后拿起那柄手术刀,毫不犹豫地将整个刀刃部分浸入烈酒之中。冰冷的金属与刺鼻的酒液相触。
卡纳克浓眉紧锁,嘴唇动了动想呵斥她的命令语气,但看到榻上法老痛苦而专注的目光,硬生生将话咽了回去,挥手示意士兵退到帐帘附近,自己则如同门神般守在榻边两步之外,手按在剑柄上,鹰隼般的目光死死盯着苏霓的每一个动作。
苏霓拿起一块干净的亚麻布,浸入烈酒中,然后拧干。她转向蒙凯帕拉,目光落在他左肩那片红肿发亮、散发着腐败腥气的伤口上。
她的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随即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靠近。那股浓烈的男性气息混合着汗水和血腥扑面而来,带着灼人的热度。他胸膛剧烈起伏的线条,汗珠滑落的轨迹,都充满了野性的力量感和不容忽视的侵略性。
“会很痛,忍一忍。”她的声音很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她没有看他的眼睛,视线牢牢锁定在伤口上。+w,e′i`q,u?x,s¨._n¢e?t+
沾满烈酒的冰冷布巾,轻轻覆盖在伤口周围滚烫的皮肤上。
“嘶——!”蒙凯帕拉浑身肌肉瞬间绷紧如铁石,牙关紧咬,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抽气。那冰冷的触感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神经末梢,比之前的灼痛更加尖锐!
汗水如雨般从额头、脖颈涌出,他右拳紧握,指节捏得咯咯作响,手背上青筋虬结,猛地砸在硬榻边缘,发出沉闷的响声。巨大的痛苦让他颈项上的血管都贲张起来,喉结剧烈地滚动着。
苏霓的心也跟着那声闷响猛地一颤。但她没有停顿,手上的动作稳定而迅速。她仔细地用酒浸的布巾擦拭伤口周围,尽可能扩大清洁范围。
每一次触碰,都引来法老身体一阵剧烈的、无法抑制的痉挛。他沉重的喘息喷在她的手背上,滚烫灼人。
擦拭完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