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险些就死了。
他马上道:“时至今日,太傅有何打算?”张重渡垂眸,手指沾了茶杯中的水,在桌上写下两个字:造反。梁宽先是一惊,后微微一笑,似是终于等到今日一般,他也用手指沾水在桌上写下两个字:相随。 他在张重渡耳边轻声道:“太傅放心,此事我会同姜霖和山玉商议。”张重渡看着他,轻笑点头。坐在他们身后的齐山玉,用扇子在背后先戳一戳梁宽,再戳一戳张重渡。张重渡回头,齐山玉愣了一瞬,“太傅你如何这般憔悴,他们是不是虐待你。”梁宽瞪了齐山玉一眼,“闭嘴吧你,脑子不用给狗吃了算了。”齐山玉瞬间明白过来,用折扇打嘴,忙道:“在下失言了。”张重渡笑得疲累,“无妨,今日怕是场鸿门宴,还请两位趁宴会未开始之前,告诉大家,一会不论发生任何事,都别为我求情。”他预料到今日辛照昌定不会轻易放过他,而他不能让任何人因他被罚,甚至丢了官帽,那些曾经跟着他的朝臣们,当今圣上打压不用,对他来说却是国之栋梁。齐山玉忙道:“怎么,这中秋夜宴原来是场鸿门宴吗?”梁宽道:“与我们而言不是,于太傅而言,恐怕是的。”他叹一口气,“山玉,我们来传话吧。”三人说话之时,坐在远处的姜霖一直看向这边。姜霖如今的官职本坐不到宴会桌上,只因他乃是姜家之后,顾及到他祖上有从龙之功,这才让他参宴。但他只能坐在最后,离他们很远的地方,连张重渡的面容都看不清。得知张重渡的遭遇,他心急如焚,生怕张重渡扛不过去,求了几次守卫都不得相见,今日得见,他稍稍心安。只要张重渡安好,其余的事,都能慢慢筹谋。话很快传到姜霖耳中,他握拳点头,眼神狠厉看向龙椅。不让他们求情,想必张重渡已做好了独自面对任何事的准备。可他却是不甘,张重渡这样的人合该站在庙堂之上,或是骑于战马之上,不该被幽禁,更不该被折磨受辱。麟德殿门口传来了太监尖锐的声音,“陛下驾到——”辛照昌和裕国使臣走入,辛照昌坐在龙椅上,使臣坐在高阶中间宽大阶墀的桌几之后,对面就是辛玥和二公主的位置。而此时,辛玥还未入宴,二公主位置上坐的是个陌生女子,辛照昌指着女子对使臣道:“这就是我朝二公主。”使臣虽也听到些传闻,但偷换公主,从古便有,只要能维系两国关系,身份这层皮囊最重要,内里嘛,只要两国认,那就无所谓,此时他看见女子很是满意,“听闻大晟朝女子,肌肤白皙,身姿窈窕,这几日在朱雀街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和我们那里的女子相比,确实温柔娇媚许多,今日再见二公主,更是比朱雀街上的女子美多了,我国陛下定然满意。”话音刚落,就见辛玥身着青紫烟纱流光裙,随云髻上戴着金凤钗走入殿内,行步间流苏摆动,显得女子身姿摇曳,弱柳扶风。使臣不由被吸引,向辛玥看去,宴会上所有人皆看向辛玥。之前,大晟三公主只是被人们偶然想起,朝臣们几乎没见过本人,哪怕先帝大殓哭丧,他们也隐隐只看见了个背影。今日是辛玥第一次正式出现在如此盛大的场合,众人看见女子面容,都不由屏住了呼吸,烛火辉煌的麟德殿,漫射而下的光亮裹挟着女子周身,既显柔媚之姿,又有姝艳之色,宛如仙子,不似真人,擡眸间秋水荡漾,略显愁容,真是叫人心怜啊。新帝登基后,关于这位长公主的传闻颇多,为人津津乐道的当然是她和圣上还有太傅之间,道不清理还乱的男女情|事,许多人都很好奇究竟是怎样的女子能让圣上不顾伦理也要纳入后宫,还能让稳重自持的太傅冒着生命危险做出私逃之事,亦能让顾家嫡子念念不忘,原来是这般仙姿佚貌。怪不得啊怪不得。辛玥上前行礼,“臣妹来晚了,请皇兄责罚。”辛照昌道:“晚了就晚了,说什么责罚,玥儿,坐吧。”使臣听到辛照昌对辛玥的称呼,又想到坊间传闻,说道:“这位想必就是长公主了,方才看见二公主已然觉得美貌非常,此时再看长公主,真乃人间绝色,怪不得……”话未说完,却更引人遐想。辛照昌明白使臣言外之意,他毫不在意,大声道:“开宴。”乐声起,舞姬入内,辛照昌举杯同使臣共饮,彼此说些客套话,阶下众臣也端着酒杯,左右邻座互敬饮酒,观赏舞姿。辛玥怕惹辛照昌不悦,迁怒到旁人,忍着不看张重渡。可张重渡的眼神却是肆无忌惮落在辛玥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