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的人喂药,太傅就不能成全吗?”
张重渡苍白的脸上,涌上了红晕,眉眼止不住笑意,他松了手,“此生得公主厚爱,臣幸甚载,可臣实在愧疚,未能保护好公主。”辛玥再舀一勺,“这怎么能怪太傅呢,眼下我们都活着,就是最好的。” 张重渡喝下药,心好像被烫了一下,湿了眼眶,他静静看着辛玥,眸中都是温柔深情。暗暗下定决心,此生,不论有多少困难,他都要给辛玥最安稳喜乐的生活。辛玥喂完药,将药碗放在桌上,冷不防掀开了薄被。当看到张重渡满身都裹着白布,且隐隐渗着血的样子,她心下一疼。“伤得这样重,明晚如何逃跑?你会坚持不住的。”张重渡不想让辛玥看见他的伤势,但防不住辛玥突然掀被,他将被子重新盖好,“公主别担心,看着伤很多,其实都不重。”辛玥绕到床后,拿出那些药瓶,“这些伤药应是比公孙峪的伤药更好,我给太傅上药。”张重渡挣扎着起身,阻止辛玥,“别都用了。”他已经想好了,明晚必须逃跑,不能再等。可他也清楚自己的身体,他跑不远的,自己不能成为辛玥的累赘,包袱里的伤药他要尽量留给辛玥,逃亡的路上若是只剩辛玥一个人,这些她都需要。辛玥忙扶着张重渡回到床上,妥协道:“好,我只给你最重的伤口用药。不过太傅,我们晚两日再逃可好?”她略有所感,张重渡是想拼上自己的性命将她送走。张重渡紧紧抓住辛玥的手,“不可,只要我的伤势好转到能下床,公孙峪必然会加强守卫,包袱里的迷药有限,迷不倒那么多人的。公主放心,臣内力深厚,且包袱里有能让人四肢麻痹,暂时失去痛感的药物,明晚,臣一定会带着公主离开这里。”辛玥涌上泪,“要不是因为你带我走,你大可回肃城,你还可以……”还可以起兵反叛。她看着张重渡虚弱的身体,真的很害怕,她怕因为自己的缘故改变了张重渡原本的命运。“非也。”张重渡心疼地擦去辛玥眼角的泪,“陛下不会放过臣的,没有公主,臣依然要去他国。”辛玥终于明白了,张重渡为何会起兵反板。从他出身开始,就注定了这样的命运,作为罪臣之后,他只有两个选择,永远隐瞒身份,效忠大晟,或是为玄甲军正名,暴露身份,被皇帝忌惮。他选择了第二种,也导致了两个结果。出逃他国,隐姓埋名不被发现,或是被逼无奈走投无路起兵造反。如今张重渡带着她,走的是出逃他国之路,辛玥有种预感,这条路极有可能行不通。辛玥对未来有莫名的担忧,张重渡这样一个只想和她过普通日子的人,究竟是如何被逼到,起兵造反的地步?她觉得,从黄梁寺入梦开始,好似有一只命运的大手,在一步步拉着她往前走。这双命运的手究竟要把她带去何处,又会给她如何的结局,她是一点也猜不透。张重渡为辛玥拢去耳鬓的发丝,“没有公主,臣这辈子便是无趣苍白的,为玄甲军正名,为百姓谋福,这些也只是臣认为应该做的事,必须做的事,带给臣的是内心的安稳。可有了公主,臣的心总是荡漾澎湃,甚至是冲动难耐,只要想到公主,臣便有了很多期待,很多奢望,想要拥有,想要占有,想今生今世都陪在公主身旁。”他深深瞧着辛玥,“公主千万别觉得是臣的累赘,人一生可漫长无趣,也可短暂美好,公主的到来对我来说已经足够美好,臣很知足。”辛玥眸中莹光闪烁,感动落泪,她紧紧抱住张重渡,“我相信,我们都会好好活着。”天意不可违,未来不可知,与其担忧日后,不如尽力把握当下。“好,我听太傅的,明日入夜后我们便离开。”翌日用过晚膳后,辛玥将空碗碟给门口守着的黑衣人时,十分礼貌道:“这天闷热得紧,可否给两把蒲扇?”黑衣人不搭理她,她继续道:“那可否给屋里多加两个冰盆?”黑衣人还是不搭理。辛玥干脆大敞房门,又把对应的窗户开大,“那就只好吹吹过堂风了。”黑衣人看了一眼屋内,没有异常,继续注视着前方。辛玥见此,干脆把房间内的窗户都打开了,在开窗户的时候,她观察着屋前屋后黑衣人的数量。门口两人,屋后两人,小院门内还有三人。辛玥又来到门口问道:“我要见公孙峪,我有话要对他说。”黑衣人道:“大人不在。”“他何时来?”“不知。”辛玥故作失望地站在窗边看向天边胭脂红的夕阳,对张重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