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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走不出的噩梦

血字。

挂钟在11:06发出齿轮摩擦的异响。林秋借口上厕所逃出诊室,走廊尽头的窗户正对着老宅方向。她看见阁楼的位置浮着半片镜面,镜中倒影视角里,七岁的自己正趴在门口,而“父亲”举着锤子走向镜前——和记忆中阁楼镜子里的场景完全重合。

口袋里的纸条突然发烫。她展开母亲临终前的“遗言”,发现背面不知何时多出一行新字:“每次重置都会诞生新的‘观测者’,当镜中出现三个你,现实就会被彻底锚定在镜像。”墨迹是新鲜的血红色,指纹处有三个交叠的指印,其中两个属于她和母亲,第三个,是镜中父亲的指纹。

洗手间传来玻璃碎裂声。林秋冲进去时,看见第三隔间的镜子裂成蜘蛛网状,裂纹中央卡着半张泛黄的日历——1995年11月7日,正是父亲“坠楼”的日期。镜面倒影里,穿着病号服的自己正从裂痕中伸出手,手腕内侧的疤痕和她掌心的完全吻合。

“秋秋,你在看什么?”“母亲”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镜中世界特有的空响。林秋转身,看见对方眼中倒映着两个自己:一个是七岁的、左脸带血胎记的小女孩,另一个是此刻的她,右耳后的胎记正在逐渐转移到左脸颊。

更可怕的是,“母亲”的脖子上,三颗痣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汇聚成三角形——那是现实中母亲的特征,却在镜像世界里被逐渐篡改。林秋突然意识到:所谓的“重置”,其实是镜像世界在吞噬现实特征,当所有细节完全重合,现实中的人就会被镜中体彻底取代。

她猛地推开“母亲”,跑向楼梯间。转角处的消防栓玻璃映出惊人画面:镜中的“父亲”正站在她身后,手术刀抵住她的后颈,而现实中的“父亲”,正举着锤子从二楼坠落——两个场景在时空里重叠,形成莫比乌斯环般的死亡循环。

阁楼的霉味比记忆中更浓烈。林秋撞开房门时,发现那面落地镜己经裂成十二块,每块碎片里都映着不同时间的自己:有的在镜前写纸条,有的在撕毁病历,还有的,正对着她露出和镜中父亲一样的冰冷笑容。

房梁上的台钟停了。钟摆处缠着的铁丝上,挂着十二片带血的指甲,每片指甲上都刻着日期——从1995年3月15日到11月7日,正是镜像世界开始吞噬现实的周期。林秋想起母亲日记里的“镜中时间倒流一圈”,原来每倒流12小时,就会消耗一片现实的“锚点”。

“第12次重置开始了。”身后传来父亲的声音,却带着母亲的颤抖。她转身,看见“父亲”的脸正在融化,露出底下母亲的面容,而母亲的手,正握着那把镜中的手术刀,“秋秋,你还记得吗?其实第一个被替换的是妈妈,在你七岁生日那天……”

记忆突然出现裂痕。林秋看见七岁生日当天的场景:母亲在切蛋糕时突然凝视镜面,镜中的她举起刀,现实中的母亲手腕立刻出现烫伤——原来镜像世界的伤害会同步到现实,首到现实体彻底崩溃。

最大的镜碎片突然发出蜂鸣。林秋看见碎片里的“自己”举起纸条,上面写着和她手中一模一样的“千万别碰阁楼的镜子”,但落款日期是2025年5月18日——正是她最初收到纸条的现实时间。这意味着,在另一个更外层的现实里,还有一个“林秋”正在试图打破循环。

“当三个镜像同时存在,时间闭环就会崩塌。”镜中碎片里的“自己”突然开口,指向窗外。林秋看见社区医院的方向,另一个“自己”正站在镜前,而现实中的母亲,正把纸条塞进“她”的掌心——三个时空的林秋,在镜中形成了等边三角形的倒影。

阁楼的挂钟突然开始顺时针转动。林秋感到掌心的疤痕在消失,右耳后的胎记却在发烫。当钟摆划过11:07的瞬间,十二块镜碎片同时迸裂,无数光点涌入她的身体,夹杂着无数段记忆:父亲在镜前研究时间医学,母亲发现镜像秘密,还有无数个“她”在不同时空里挣扎的画面。

再次睁开眼时,林秋躺在自家公寓的床上,手机屏幕显示2011年5月18日23:57。掌心没有疤痕,右耳后的胎记还在,但床头摆着的,是她从未见过的全家福——照片里的父母比记忆中苍老十岁,而镜中的倒影,清晰地映出三人背后,阁楼镜子的完整轮廓。

“秋秋,该吃药了。”母亲的声音从客厅传来,带着她熟悉的疲惫。林秋走进客厅,看见墙上的挂钟停在11:07,而母亲的手腕内侧,有一道愈合的烫伤疤痕。茶几上摊开的笔记本,正是她在镜像世界里见过的那本,最新一页写着:“第12次观测失败,镜中裂痕达100%。”

“妈,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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