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令人惊诧的是,少司命并未如人们惯常所想那般哭泣。相反,她的内心竟涌起如释重负之感,宛如重负在肩的巨石骤然卸去。或许是因为她终于摆脱了那个令她饱受屈辱之人,又或许是她觉得这一切已糟糕至极,再无更坏的可能。虽然少司命无缘觅得那心仪之人,但她并不认为自己就必须承受那些歧视她的人带来的苦楚。实则,即便痛苦如潮水般汹涌,也难以改变一个人的人生观和价值观。对于爱情,少司命依然心存憧憬,她坚信总会有那么一个人,能够洞悉她的内心、欣赏她的独特。然而,对于人生,少司命却深感无力,如坠无底深渊。她无力改变人生的凄凉,亦寻不见那所谓的出口。她恰似在黑暗中踽踽独行的旅人,始终寻觅不到那一线光明。问题的症结正在于此,无论少司命如何去应对,她都显得那般孱弱无力。她的人生仿若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禁锢,令她难以挣脱。少司命犹如孤魂野鬼,漫无目的地在街头游荡。她的脚步轻盈得好似柳絮,飘忽得仿佛没有重量,仿佛她的灵魂已抽离肉体,仅余一具空洞的躯壳。这条街道异常简陋,两旁的房屋残破不堪,墙壁剥落,犹如风烛残年的老人,露出内里的砖石。街道上的行人行色匆匆,彼此擦肩而过,却无一人留意到少司命的存在。她恰似一个透明人,与这世界彻底隔绝。少司命的装扮端庄得体,体态婀娜多姿,但她的内心却如同一潭死水,毫无生气。她的目光空洞无物,对周遭的一切都视若无睹。即便有人不慎撞了她的肩膀,她也恍若未觉,仿佛那撞击压根未曾发生。
少司命宛如将自己禁锢在一个与世隔绝的角落,她总是像灵魂出窍般,从自己的躯壳中游离出来,以一种冷眼旁观的姿态去审视世间万物。对于自己的过往,她总是以“她”代称,而非“我”,似乎唯有如此,才能与那些刻骨铭心的痛苦回忆保持若即若离的距离,稍稍减轻那如潮水般汹涌的妄想和苦楚。ˉ.3???8@看|,?书??网?_ |\免,=费|.阅′读?恰在此时,一个人冷不丁地叫住了少司命,让她去照照镜子。少司命一脸茫然地望着那个人,而后步履蹒跚地走向小镇上那间勉强还算过得去的厕所。在厕所里,一面镜子映入她的眼帘。少司命伫立在镜子前,如痴如醉地凝视着自己的倒影。镜子中的她,平凡得犹如一颗毫不起眼的尘埃,面容略显憔悴,眼神中弥漫着一缕迷茫的迷雾。她全神贯注地端详着自己,企图从镜子中寻觅到一些与众不同的蛛丝马迹,然而最终一无所获。当少司命转身离去,与镜子渐行渐远时,她骇然发现镜子里的自己竟凭空消失了。镜子变得空空如也,仿佛被黑暗吞噬殆尽。少司命不禁毛骨悚然,一股寒意如毒蛇般顺着脊梁攀爬而上,她茫然失措,不知这诡异的现象究竟预示着什么。镜子空了,那她心中那如渊似海的哀愁又何时才能烟消云散呢?这并非终结,而是一个崭新的起点,一场恐怖至极的噩梦正蹑手蹑脚地向她逼近。少司命多么渴望那只是一场虚无缥缈的幻梦,但残酷的现实却毫不留情地告诉她,这噩梦已如影随形,整整纠缠了她数年之久。在这漫长的岁月里,少司命仿佛被一只无形的魔爪拖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苦苦挣扎,却始终无法脱身。她梦寐以求着有一双温暖如阳的手,能将她从黑暗的深渊中拯救出来,引领她重归光明的彼岸。然而,那双手始终未曾出现,她只能在无尽的黑暗中独自苦苦挣扎。
慈悲者犹如明灯,能够照亮他人前行的道路,而自性者则如同在黑暗中独自摸索的行者,需要自我救赎。令人惋惜的是,少司命似乎并未参透这句话的真谛,也未能寻觅到摆脱厄运的法门。这个地方对少司命而言,宛如一座迷城,充满了无尽的谜团。这里的小镇与中国传统的乡镇如出一辙,消息传播之快,犹如疾风骤雨,任何一家的风吹草动,整个镇子都会在须臾之间洞悉。没过多久,少司命那场犹如闹剧般的相亲事件,便如野火燎原般传遍了整个小镇。人们对少司命的评价如汹涌的潮水般铺天盖地而来,说她是一个卑微到尘埃里的女子,甚至有人居心叵测地揣测她患有精神病,行为举止令人不忍直视。这些流言蜚语恰似毒箭,无情地射中少司命那脆弱的心脏,让她痛苦得无法呼吸。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少司命都如同惊弓之鸟,不敢轻易上街,因为无论她置身何处,都会感受到周围人那如芒在背的异样目光和指指点点的闲言碎语。那些人仅凭自己的主观臆断,就对少司命进行肆无忌惮的渲染和诋毁,将她塑造成一个荒唐可笑的疯癫形象。这些不实的传闻和谩骂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仿佛一群聒噪的苍蝇,让人忍无可忍。少司命常常觉得自己恰似一颗黯淡无光的星辰,平凡得不能再平凡,找不到任何与众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