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进先捡了一杯递给应七,说,“你尝尝,这个茶不错,刚从杭州捎回来的西湖龙井,容嫂用新鲜井水冲泡的,很不错。”
容嫂笑道,“这还是跟一飞那孩子学的呢!想不到他一个男孩儿啊,对冲水泡茶啊这些的,弄的那么明白!我做家务这么多年,都不知道泡个茶有这么多学问。”
应七一手端着茶杯在唇边抿上一口,一手指着周进笑着说,“要说这些讲究呢,还不都是跟他学的!进哥一手□,要把一飞培养的跟他自己一般无二样!”清茶入口,果然清香无比,回味悠长,不禁赞道,“果然是好茶!”
容嫂说,“酒水伤身子,你们应酬总是难免,酒后喝点茶水,总可以解一解酒气的。”放好茶盏,退出门去。应七接起刚才的话题,“进哥,我多句嘴,你可别生气。霍一飞聪明懂事,讨人喜欢,你宠他是应该的,姚顺那么得罪他,不替他出口气心里难平。可是你这时动手,真有些冒险了。进哥你有没想过?缅甸ou那边,进哥你虽然走了这一遭,大体已经谈妥,但毕竟没有确定,琐碎细节到底需要时间。姚顺一死,跟他合作的货源要断,咱们手上这些怕供不上下家要求。”
周进点头道,“你说得不错,我这次动姚顺是仓促了些,毕竟这事关系重大,很多后续的事情,其实还没有做好。这件事当时你也劝了我的,可我没有听你。”
应七笑说,“你看着姚顺把你那霍一飞弄成那样,还有不火冒三丈的?!没当时开枪崩了他就是不错的了!我可是知道你,你怎么罚,怎么打都行,别人要是碰上一点,那你可心疼的紧呢!”
他说的正是当时周进的心思,周进嘴角微斜,不由的自嘲般轻轻一笑,想起当日的事,还是怒火难熄,“霍一飞是我的人,他有什么做得不好,做得不对的,我自然会教训,哪轮到他姓姚的插手了?他敢当到面上给我难堪,我还认了他嚣张不成?要是各个都学他这样,不如这位置我也不要坐了,让贤给他们罢!”顿顿又笑说,“不过一码归一码,帮会规矩,断不许同门兄弟自相残杀。所以这事敢做可不敢认,说不得,只好请你帮忙,耍点手段,在人前推搪过去。”
应七笑道,“进哥别尽说笑话了!古人都教我们,‘成大事不拘小节’,手段策略人人都能耍啊,不过耍不耍得出来,那就是个问题了。”
周进淡淡一笑,端起茶杯深抿几口,神思凝结,像是在考虑什么,停了小一会,微微叹一口气,缓缓的说,“说这些都是推脱的话,我每次到祠堂敬香,心里总是跟祖师爷说,我临危受命,主持这个大局,为了和记苦心经营。情非得已时,少不得要用些非常手段。但是这次我杀姚顺,难道不是存了私心的么?更不要说身为龙头,‘知法犯法’,下次再到祖师爷面前,真不知道怎么说话了!”
应七听他这话,隐隐感觉不妥,一时不明白他的意思,静等下文,就见他又笑冲了自己说,“老七,你做刑堂堂主,却跟着我这样胡闹,回头你又如何交代呢?”
应七哪会在意这些,哈哈笑道,“他们老人家在天上待的悠闲快哉,哪还有那个闲情来管这些闲事!进哥以前还教训我,说凡事啊但求心里坦荡,问心无愧,自己能向自己交代,也就成了!”
“是么?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话了?”周进反问,顿顿又说,“倒是说的不错,凡事但求心里坦荡,问心无愧,可我现在却觉得,难以向自己交代。我不是说杀错了姚顺,姚顺不杀,只能眼看着他跟葛老挥两个把和记搅得翻天覆地,他屡次吞贪帮里的钱财,跟别的帮会搅在一起偷抢和记生意,暗中赚了好几亿!这叫吃里扒外,里通外敌,我杀他一万次也不嫌多。但我杀他,应该知会刑堂,召集帮众兄弟,当在他们面前堂堂正正执行家法,这么暗使私刑,是不应该的。我虽有为难之处,毕竟是犯了帮规家法。平时我每次教训霍一飞,都说一句话,‘错就是错,没有辩护的理由,解释的余地,我们做黑社会都是各有苦衷,难道被警察抓了,上了法庭也能为自己寻找理由开托?’,我教别人是这样,难道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