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爹爹终于开口,春晓垂了头应了声:“是。”
明驸马痛心的望着她,想开口责备却深咽一口气反问:“晓儿,可还记得你识字时,爹爹教你背那首《木兰辞》,你还信誓旦旦说,有朝一日,若爹爹白发苍苍不能再从军出征,晓儿就要效仿花木兰替父从军,可还记得?”
春晓心思紊乱,哪里还有心去想这些,只胡乱的点点头。
“晓儿可曾听说最近的边关形势?突厥各部大兵压境,犯我边关。如今二国舅殉国,朝中再无国力去征战,空有大将,却无粮草兵马。只剩一条路,求和!”
春晓苦笑,心里烦闷,那些怨气一古脑吐露:“这也是当今皇上咎由自取。对朝中功臣一味估纵,那些贪赃枉法之辈无恶不作,朝廷国库空虚该去怨谁?只爹爹明事理捐出一半家财,那朝中文武百官呢?锦王殿下查出的账册多少官员涉案,都不了了之。”
怕是始料未及她言语的放肆,明驸马责怪道:“晓儿,你是同昭怀想处时日过长,入了鲍鱼之肆了。”
“女儿倒是看锦王是个真性情的,总比那些九曲回肠,首鼠两端的人强过百倍。”
明驸马也不同她再争执,阴沉的声音,切入正题,目光却不敢正视她,徐徐说:“国家危难,总是要以大局为重,齐心协力共度难关。如今必须要一聪颖的女子去突厥部落和亲,安稳住边关局势。”
春晓心头绞痛,这话竟然从她爹爹嘴中说出,如何要是爹爹来对她提起此事?她毋宁是一道圣旨如山压下,也不想是最怜他爱她的人亲口来恳求她,将她送上花轿。
两行清泪倏然滑下,她极力平静声音,却难免失态,话音轻柔却是有力质问:“大乾国的男人无能到此地步,竟要牺牲女人的身子去和亲吗?”
看她惨然愤慨的模样,泪光中的清寒孤寂,明驸马伸手为她拭泪,惊愕的问:“晓儿,难不成你已经听说了?谁告诉你的?”
王者之香
明锐握紧女儿那双柔滑无骨般的手,那手冰凉如寒玉,冰凉的感觉似曾熟悉。
不由心头一动,凝视了春晓喃喃道:“是爹爹无能,这些年让你们母女受苦了。”
春晓空余苦笑,一丝凉风掠过她的鬓旁的几缕乱发,轻扑在明驸马面颊上,带了淡淡幽香,如婴儿的小手轻抚他的面颊,透着痕诱人的**般细腻。
眼前模糊,动动唇角正想说些什么,不等他开口,那只小手已知趣的从他掌心滑走,浅浅笑的应了声:“女儿遵命就是。”
清丽的身影缓缓消失在月色寒辉中,宛如当年那令他心动的女子转身离去时的义无反顾,吝惜回头望他一眼。那种莫名的痛楚如揪扯着每根经络,他紧紧的咬牙,发出咯吱的响声,恨不得将头顶的明月咬碎。
清晨时分,宫里来人传春晓入宫,说是荣妃娘娘召见,要春晓抱琴进宫去抚琴书茗。
荣妃娘娘精通音律,算来也是知音,春晓抱紧清操,一路车马颠簸,她思绪烦乱。
征尘出汉塞,飞燕入胡天的王昭君。一定是位美丽出尘的女子,美得令人一见倾心,可惜红颜薄命,独向大漠荒烟。她一娉婷弱质女流成就了朝廷,却断送了大好的韶华。西施、木兰这般的奇女子数不胜数,佳话千古流传,这是多少后人津津乐道的美谈。
只是,她明春晓何等平凡,无心去轰轰烈烈,不过一生的梦就是嫁给个知己的男儿,有名有份做个正妻,不再做那藤萝般依附无名的小妾,即便这点寻常人家女子唾手可得的幸福,对她如何反成了苛求。难道,就因为她是庶女?
荣妃娘娘的美貌总是令她心惊,每次目光落在荣妃娘娘面颊上,她都不禁大胆贪婪的深深望上几眼。荣妃美在她的高贵雍容,清丽典雅,一举一动都透出骨子里的贵气。她美在是‘人’,而不是‘神’,一颦一笑一言一语都是那么的真切。
荣妃娘娘正在打理窗下的几盆兰花,香腮团雪般泛了淡淡的柔光,她聚精会神,那清幽的香气就随了风轻轻钻进春晓的鼻。
“这株是名贵的‘王者之香’,皇上吩咐人快马加鞭从岭南运来的。”荣妃的食指小心翼翼抚过花瓣,生怕触痛了娇贵的花一般,“皇上最爱兰花,偏是这花极难养。闲来书茗时,皇上总是吩咐三皇子在一旁抚琴《猗兰操》,百听不厌。”
话语中那份怜惜感怀,不知是心系了那名贵的兰花,还是爱子。
春晓这才恍然大悟,那夜皇上驾临凤州驸马府大宴皇亲,昭怀就在堂下借她的清操琴抚了一首《猗兰操》,生僻的曲子,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