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哀告:“只是求父皇带麟儿回京城可好?就是做‘狸鼠’也要在父皇的寝宫里盗洞藏了才好,好歹衣食无忧的。jinchenghbgc.com”
周边人已经被昭怀那故意将“黎庶”读作的“狸鼠”逗笑。
“胡言乱语,你从今就本分的呆在凤州姑母家中。朕已将金龙鞭交给你姑爹掌管,若是造次,定罚不饶!”
他窥一眼一旁的长公主,神色惶然问父皇:“敢问父皇将金龙鞭交给姑爹还是姑母了?若是交给姑爹也便罢了,如若交到姑母手中,不出半载,爹爹就来凤州收麟儿的骸骨吧。”
嘴一翘,委屈的垂头。
“皇上就将你这宝贝儿子带回京城罢了,否则又要将我府里闹个人仰马翻。小三儿类你,我是看出了,鬼主意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长公主悻悻道,狠狠扫了昭怀一眼。
太宗轻哼一声苦笑道:“朕宫里生计窘迫,日日豆腐白菜度日,养不活这儿子了,就让他在姑爹姑母家中讨口饭糊口吧。”
虽然是玩笑的言语,却若有隐意,长公主尴尬的一笑,不再多言。
昭怀目光转向春晓,目光诡异露出邪笑,春晓的心一惊,却见昭怀再次启奏道:“父皇,聂学士不能返京!”
春晓惊愕得目不转睛的望着昭怀,他偷望她目光含笑,他又要如何兴起波澜?
脸色顿时煞白,她记起了昭怀那番狂纵放肆的言语,心惊肉跳生怕他节外生枝。
“求父皇恩准聂学士暂留凤州两日,稍后返京。儿臣卧病这几日,钦差任上的公务不及同聂大人交待,如今凤州府刺史苏全忠才到任,许多遗留的卷宗须得和聂大人和昭怀一起交代才是。”纵是昭怀的话牵强,皇上稍事犹豫,询问惊澜时,惊澜也顺口应下。
昭怀替她留下澜哥哥,他留下又能如何?可能改变天定的姻缘?
“放肆!”太宗一声叱责,她却见昭怀正拉着父皇的衣袖依恋的低头无语,她不知昭怀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但见他后背一挫一挫,低声说了句什么话,她听不清,但见皇上长长咽了口气,拉扯下他牵紧衣袖的手,应了句:“朕不告诉她就是。”
銮驾起驾回宫,仪仗隆重,她颓然兀立,听了身边退潮般而去的嘈杂声,直到只她孤零零立在原地。
“小姐,圣驾走远了。”翡翠提醒,她才恍然回头,行不过几步,那伤到的脚腕酸痛得再无气力支撑,她扶了墙瘫坐在石阶上。
“我为你留下了他,两日的光景,足够你讨个说法。”昭怀出现,倨傲的目光上下打量她,随即冷嘲的一笑问:“我可还是忘恩负义的小人?”
他靠了廊柱,面颊上透着虚弱,但目光中凌傲不减。只一挪动身子牵动伤口,疼得倒吸一口凉气,痛苦的表情再不似昔日鹰扬跋扈搜府时的锦王昭怀。
她惨然笑笑,不作答。
“帝王权力至高无上,一句话可以让你成神,也可以让你成鬼”他负手怅然道,“昭怀昨日鲁莽冲撞了表妹,表妹见笑了。表妹好歹也是驸马府的千金,昭怀如今是只落魄的老鼠。”
他无语的离去,那缓步挪动步伐的身影在日光下投下一道长长的影,孤零零的,打落随行的小太监如意搀扶他的手,倔强的前行。
昭怀大病不起。
不是赌气,不是矫情,自己都不知因何送走父皇就如被抽去了筋骨一般,瘫软如泥周身滚烫。
疯爷爷不再骂他,只用尽各种怪异的“刑罚”折磨他。
只是他周身无力,无法反抗。
他隐约觉得自己如一条被捕捞上岸的大鱼,被疯爷爷摔在榻上,他摇动着尾巴挣扎,却被按在那里喘息着粗气。那药粉钻心的沙痛,但疯爷爷乐此不疲的折磨他,他不再哭闹,徒劳也没人关注。心灰意冷的闭上眼,昏昏沉沉的半梦半醒,隐约听到一个尖刻的声音。
“真是跟他老子一个模子出来的。这腰身模样,活脱脱的像,举手投足都是极像世安年少时,睡觉时手摆在枕边的样子,和他老子一样。”
昭怀静静的听,是他厌恶的大姑母来了。
屋外传来疯爷爷用石杵捣药枯燥的声音。
姑母骂着:“一般的拗脾气,讨打的性子。”
他闭着眼也觉得眼前一阵黯淡被挡住了光亮。
“哎,宁,若被昭怀听去不好,哪里能当了他议论圣上。”驸马的制止声,姑爹平日做事最是谨慎,只是昭怀爱听长辈们拿他同父皇去比较,这一切令他能寻到自己的归宿,他是父皇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