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安地说:“只是那药……那日女儿见三殿下急火攻心,就吩咐菡萏拿与三殿下服用疗伤了,到底是否剩下,就不得而知了。”
她的余光偷望一眼澜哥哥,澜哥哥蓦然的转身,带了丝落寞。
昭怀奄奄一息,三日三夜,水米不进,太宗急得在庭院徘徊,离开驸马府回京的日子就在明日,但昭怀却如此固执。
温公公凑近前叹气说:“若说三殿下,别看在外张扬骁勇,这么一看,怎么看,骨子里,嘿,就还是个孩子。”
老太医们战战兢兢地出来,各个股栗不止。
“锦王的病如何去医治?如何周身烫得人事不省?”
“皇上,老臣等无能呀!”一群太医跪地求饶,涕泗横流:“皇上,三殿下的病不好,怕是,怕是……”
“怕是什么?”
其实不必再问什么,已经知道了答案。
太宗大步进到厢房,昭怀静静地仰躺在床上,面容恬静,如褪色的清雅苍白的水仙,苍白中带了些干枯憔悴,眉峰凸起处如拧结了愁结,再也难展开。
“药,灌不下,就是灌下,怕也无济于事。”太医颓然道,“殿下若无心求生,天神也难救他回生。”
太宗轻轻捧起昭怀的头,为他垫高靠枕,手指从发间带过,竟然无意间勾缠了一绺头发带了下来。长长的,太宗本来以为不过是卷在了指尖的一掠乱发,却发现那头发却越扯越长,渐渐的全部脱离了那黑色的“锦缎”游弋在指间。仿佛看到了儿子的一只断指,或者一只断手,心里的惊骇令他周身一晃,险些跌倒,幸好扶了桌案,温公公忙叫了声:“皇上,留心。”
太宗愕然坐在榻边,抬起手望着那绺乌发,飘飘的,荡荡的,似调皮的对他笑。
起死回生
庭院中,天气转暖,春意在瞬间爬满枝头树梢。玉兰、海棠、连翘、丁香争奇斗艳,都在几日内争先恐后绽放枝头,一片生机盎然。
太宗一阵凄然,仰头望蓝天上絮状白云,极力收泪。
“皇上,皇上,老神医皇叔寻到了!”内侍欣喜的奔来通禀,紧随其后的御林军总管却一脸愁烦,跪地回道:“老皇叔虽然寻到,但皇叔千岁他老人家问过殿下的病情,执意不肯来为三殿下医病。他说,殿下一日不肯服药,就是活神仙也无力回天。”
老神医皇叔昭子通医术高明,昔日太宗昭世安还是秦王时,被人毒害,命在旦夕都是老神医妙手回春。
太宗愕然原地,摆摆手示意众人退下,踱步进屋,缓缓抱起儿子的头,那羸弱的脸消瘦得露出颧骨,眼眶深陷紧闭双眼。
太宗拉起昭怀的手,那双手却是冰冷,他的手在抽搐,一抖一抖,似乎被无限心事牵拉。
“麟儿,麟儿,你就是如此孝顺父皇的?父皇,何尝不心疼。麟儿……”
“麟儿,听话,麟儿,你可听到父皇的话?”他晃动儿子。
昭怀嘴唇蠕动,似要说什么,太宗附耳近前,依约听他呢喃着:“春晓,春晓……”
他尝试着搂了昭怀在怀里,小心翼翼捧起药碗,放到昭怀的唇边。
那唇干涸如蒜皮,轻轻一剥若落,惨白的颜色带了隐约难辨的一抹粉紫的痕迹,牙关紧闭没有生息。
“嗡嗡嗡嗡”细微烦人的声音烦躁的在头顶盘旋,太宗一晃头,那苍蝇飞走,却扑向了床上的昭怀,就停留在被寝旁,寻着什么。
太宗神飞天外,张张嘴,心头一阵激荡起伏,紧揪得难以喘气,手心一阵阵被牵动得发痒发麻,一阵阵热流冲击胸膛。
明驸马拔剑闯入至仁的卧房时,长公主吓得魂飞魄散,春晓也惊得抱住爹爹的腰求告。
明锐胸膛起伏,剑指榻上吓得蜷缩做一团的大公子至仁骂:“逆子,若是三殿下一死,你的大限就到了。”
“锐哥,你疯了不成?你把仁儿打得丢了半条命,你还要如何?够了!”长公主哭哭啼啼,春晓抱着爹爹的腰,哀婉的问:“爹爹,三殿下他果然会死吗?”
她同爹爹心里都明白,如果昭怀三殿下死在驸马府,就一定要有一条命殉葬,至少!
“小三儿心思重,寻死觅活的同我的仁儿何关?”长公主哭泣。
“那是锦王不似至仁这畜生没皮没脸!”明驸马斥骂,手中的剑当啷掉在地上,垂了袍袖惶然而去,他边走边说:“这畜生一命若能换来驸马府数百口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