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在楼上?”
墨雨气喘吁吁上来,回禀说:“公子,原来你在这里躲着,太子殿下遣人来请过两次公子过去叙话,知道公子被皇上宣去了,嘱咐公子回来后即刻去见他。”
惊澜目光打量着春晓,话却是吩咐墨雨:“去回禀太子殿下,人多眼杂,此刻去见他多有不妥,明日再议。”
书阁惊魂
春晓缄默不语,指间捏了一根银针随意挑弄灯盏中跳动如豆的灯花。
那邢窑秘色的玉兔灯盏如冰似玉,精致的玉兔端坐在清油澄净的灯盏托盘正中,怀抱一元宝,元宝顶端一点油灯火焰跳动,清浅的灯油从中空的玉兔腹中留入,做工巧夺天工。昏黄的灯影摇曳出两人的身影在一面墙上。
见她垂了眸凝神不语,惊澜知道她的性子,多半是不满,于是笑笑宽慰说:“晓妹,朝堂上的事,哪里就如棋子,非黑即白,很多事情我身处其中的人尚不能苟同,何况是晓妹你。怜悯弱者败者,是你们女孩儿家的天性使然,殊不知福祸自招,怨不得人!”
“参见太子殿下!”一阵叩拜声响在楼下,旋即穿来大哥至仁嬉笑的声音:“小澜子,你可是在楼上?”
春晓一慌,来人了!竟然太子来到了藏书阁?大哥这惹祸的秧子如何也随了来?
“去去去,都下去。”大哥至仁的声音,一前一后的脚步声上楼来。
春晓同惊澜互视一眼,惶然中,春晓提了罗裙一闪身就躲去林立的排排书架后,心里不由暗暗叫苦,深更半夜,她和澜哥哥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少不得惹人闲话。
平日这书阁只她和澜哥哥来,小弟妙儿偶尔也会来寻她,就是这藏书阁里的老鼠都比大哥至仁光顾得频繁些,如何此夜此刻大哥带太子前来,真是奇事。
一阵脚步声踏颤楼板,“小澜子,猜你就在这里啃书呢!”明至仁大摇大摆走在前面笑容满面进来,得意洋洋的问,“皇上召你去说了些什么?”
身后跟来的太子昭怿温文尔雅,面颊清俊温润,抬头四望满楼的藏书,赞叹一句:“姑爹真不愧江南世家子弟,饱读经文,允文允武,令人佩服。”
“小澜子,皇上如何说?”至仁迫不及待的问。
“皇上对锦王的事只字未提,只让惊澜一心辅佐太子才是。”惊澜说,引了二人落座,明至仁从桌案上捏起一枚棋子揉弄着纠正:“什么锦王,他如今是庶民!再难翻身,简直是自寻死路!”
得意的一笑说:“这棋子出了棋盘,就不再是棋子。死棋一枚。”
灯光昏黄,照出大哥得意的面容满脸灿笑,油光闪溢。一旁的太子昭怿仪态雍容,却眉宇间带了一丝烦愁道:“那东西在他手中,他打死也不肯交出。听温公公说,父皇逼问得急,似也震慑不住他,他一心要拼个鱼死网破呢。”
他,一定指的是锦王,锦王手里什么东西让太子担忧?春晓暗自揣测,这太子言辞还算谨慎,随了几分澜哥哥的性子,一番谈话可见他同澜哥哥的亲近无话不谈。
“我皇上二舅如何不再手重一些,将那混账打死!”明至仁咬牙切齿,真是你死我活一般的仇恨。
“不急。”惊澜劝说:“他握了把柄,那把柄不只是殿下一人的。牵连众多,朝廷一半重臣难逃干系,锦王错在不顾后果。驸马爷和方将军拥兵边关,国舅爷在朝堂上一言九鼎,若干的开国重臣,就是有罪,皇上未必敢一网打尽。再者,毕竟是丑事,外有突厥窥视蠢蠢欲动,内有饥馑连年,朝廷内忧外患,传出去这种丑事,怕民心思变,有人生事揭竿而起,势必就重蹈当年大周国的覆辙。皇上当年就是如此起兵成事的,难保就被第二个大乾秦王。”
惊澜谈吐从容,道破此事,春晓反觉得澜哥哥的话是有意说给她听,开解她的不满和疑虑。若真如澜哥哥所言,皇上担心朝堂上牵扯众多的舞弊贪赃案造成民变,给了突厥进犯可乘之机,那倒是有些道理了。
想想城外那样毫无神采凄凉的目光,嗷嗷待哺的儿童,满山的饿殍,哭声凄凉,若知道他们赈灾的口粮成了权贵门里挥霍的酒肉,怕总有志士揭竿而起为民请命吧。
历史总在周而复始的重现,但她并不苟同惊澜,起码这些权贵该杀该斩,真是在自毁朝堂的柱石根基,皇上难道不气吗?
大哥至仁闻听了惊澜的话,喜不自胜道:“就是这个道理,我爹还手握了重兵对抗突厥呢,老窝就要被端掉,他昭怀就不怕逼反戍边大将?出第二个李陵?”
“大表兄!”惊澜怒斥一声,春晓都气得想啐大哥这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