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如同粘稠的墨汁,沉重地裹挟着王鹏的意识。?看,书.屋·晓·税′王¢ ,毋`错¨内!容*无边的混沌中,只有撕裂般的剧痛如同永不熄灭的地火,在左肋和肩胛骨深处反复灼烧。每一次试图挣脱这黑暗的泥沼,换来的都是更汹涌的痛楚和更深的沉沦。他仿佛在无光的深渊中下坠,耳边只有自己粗重如破风箱的喘息,还有…还有那微弱却清晰的呜咽声,像细小的冰锥,反复刺戳着他的神经。
“…呜…呜呜…”
声音带着极致的惊恐和无助,穿透厚重的黑暗。
王鹏猛地睁开眼!
视野里一片旋转模糊的昏黄。一盏老旧的马灯挂在低矮的、布满蛛网和烟尘的房梁上,灯芯摇曳,发出噼啪的微响,投下晃动不安的光影。浓烈的血腥味、汗馊味、排泄物的恶臭和劣质煤油味混合在一起,形成令人作呕的窒息感。他发现自己半靠在冰冷粗糙的土墙上,身下是硌人的碎砖和潮湿的稻草。左肋和肩背的伤口被粗暴地缠上了浸透血污的破布条,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撕心裂肺的痛。
他艰难地转动眼球,目光投向那呜咽声的来源——地窖入口的方向。
洞口己经被完全掀开,破草席扔在一边。借着昏黄摇曳的马灯光,地窖里的一切清晰地呈现在眼前。
那不是一个地窖,更像一个狭小的、不见天日的牲口坑。坑底铺着薄薄一层发黑发霉的稻草和破棉絮,早己被污物浸透,散发出浓烈的骚臭。·k~u·a¢i¢d!u¨x·s?..c·o^m+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污秽之中,蜷缩着六个年轻女子。
她们的状态令人触目惊心。
没有一个人穿着完整的衣服。有的只穿着单薄的、撕扯得破烂不堪的碎花衬衣,裸露的肩膀和手臂上布满青紫的掐痕和擦伤;有的下身仅剩一条脏污的粗布裤子,膝盖磨破了洞,露出渗血的皮肉;还有一个年纪最小的女孩,身上只裹着一块看不出颜色的破麻布,赤着双脚,冻得瑟瑟发抖,脚趾上沾满黑泥和干涸的血迹。
她们的双手,无一例外地被粗糙的麻绳反绑在身后。绳子勒得极紧,深深陷入皮肉,手腕处磨破了皮,渗出暗红的血渍,有些地方甚至能看到翻卷的皮肉。脚踝同样被捆绑着,绳索将她们的双脚死死地并拢在一起,只留下极其有限的活动空间,只能像虫子一样在污秽中蠕动。
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极致的恐惧、麻木和绝望。头发凌乱肮脏,粘着草屑和泥土。面颊深陷,嘴唇干裂起皮,眼窝深陷,眼神空洞无光,如同被抽走了灵魂的木偶。长期的折磨和营养不良让她们瘦骨嶙峋,裸露在外的皮肤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只有鞭打和捆绑留下的印记格外刺目。
那个发出呜咽声的,是一个看起来只有十六七岁的女孩。她蜷缩在角落,身体抖得像风中的落叶,泪水混着脸上的污垢流下,在肮脏的地上冲出两道浅浅的沟痕。她的嘴里塞着一团脏得看不出原色的破布,用一根细麻绳勒在脑后,将她的呜咽死死堵住,只能发出绝望的“呜呜”声。-k/u`n.l,u^n.o*i*l,s\.¨c·o+m·她的眼睛死死盯着地窖入口,充满了对未知的、更大的恐惧。
其他几个女子也都惊恐地缩在一起,互相挤靠着,仿佛这样能汲取一点点虚幻的安全感。她们的目光在王鹏这个突然闯入、浑身浴血的陌生男人和地上“铁拐李”那具眉心中弹、死状可怖的尸体之间惊恐地逡巡,充满了茫然和更深的绝望。空气中弥漫着无声的哭泣和深入骨髓的寒意。
王鹏的心被眼前这幅地狱般的景象狠狠攥住,几乎无法呼吸。愤怒如同滚烫的岩浆,瞬间冲垮了剧痛的堤坝,烧灼着他的五脏六腑!这就是“暗河”的“鲜货”!这就是彭羚和他拼死要挖出的黑暗!
他的目光猛地扫向土炕边。那本深蓝色的硬壳笔记本,正安静地躺在血泊和尘土之中,封皮上溅了几点暗红的血渍,像凝固的罪恶之眼。
账本!记录着“暗河”交易和“老板”行踪的铁证!
王鹏眼中爆发出骇人的精光!他强忍着几乎要撕裂身体的剧痛,用那只没有受伤的手臂死死撑住地面,挣扎着想要爬过去!
就在这时!
“砰!”
土坯房那扇破败的木门被猛地从外面撞开!巨大的声响震得屋顶簌簌落下尘土!
几道刺眼的手电筒光柱如同利剑般瞬间刺破昏暗!光影晃动中,几个身影堵在门口,枪口闪烁着冰冷的寒光!
“不许动!治安队!”
副队长老周嘶哑而急切的声音在门口炸响!他端着枪,第一个冲了进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