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量!他需要力量!足以守护、足以复仇的力量!
陆平的眼神,如同淬火的寒刃,锐利而冰冷。他艰难地转过身,不再看那片废墟。拖着残破的身躯,一步一步,走向墙角那堆之前收集的枯草枯枝。
他需要恢复。需要疗伤。需要时间。
而时间……需要用命去搏!
他抓起一把枯草,塞进嘴里,如同最原始的野兽,用力咀嚼起来。苦涩粗糙的纤维刮擦着喉咙,带来难以言喻的痛苦,却也能提供微不足道的热量和一点点……止血的效用。
他盘膝坐下,背靠着冰冷的土墙。闭上眼,强忍着剧痛和精神枯竭带来的无尽黑暗,开始艰难地引导丹田内那缕微弱到极致的气流,按照最基础的吐纳法门,极其缓慢地流转起来。
每一次循环,都如同在布满荆棘的河道中开凿,带来撕裂般的痛楚,却也带来一丝丝微弱却真实的……力量感。
枯草在口中被碾碎,苦涩的汁液混着血腥味滑入胃中。
灵力在干涸的经脉中艰难流淌,如丝如缕。
废墟之上,三株异苗(根须)在灰败的土壤中,各自沿着未知的轨迹,悄然生长(吞噬、挣扎)。
杂役区外,陈贵的石屋内,獐头鼠目的身影正谄媚地汇报着陆平狼狈返回的消息。
后山荒坡的凹地中,那枚暗红的血煞丹,在朝阳下颜色似乎更加黯淡,其内一点微弱的血光,正无声地锁定了丙字叁柒号的方向……
孤影残躯,枯坐破屋。
以废墟为炉,以异苗为薪。
一场在绝境中向死而生、在刀尖上窃取力量的疯狂修炼与谋算,于无声处……悄然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