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三朝元老。朕没记错的话,您今年六十有七,近来身体还好吧?”
“呃。”于志宁勉强笑道,“蒙陛下垂怜,老臣还算硬朗。”
“当年父皇欲让功臣代代承袭刺史,幸得您及时劝止,才不致有七国、八王之事。一番谏言乃使国安,凌烟阁上原该有您一份。”
于志宁心内狂跳,昔日直言敢谏,今朝明哲保身,往事不堪回首啊……他赧然垂首:“臣愧不敢当。”
李治并不想挖苦他,转而道:“您久历要职,我祖孙三代的国之用度、经济损益,没人比您更清楚。”
“陛下过誉。”嘴上这么说,但于志宁在这方面还算信心满满。
“朕继位以来,施政之事多多赖公,您老辛苦了。”
“为君效命,理当如此。”于志宁抚着皓然长须,喃喃道,“近年各州灾害频发,但总的进项仍然是年年累增。去年天下粮谷大稔,自武德以来未曾有之,民户已逾四百万。不过拓地均田、核定宽狭乃是长久文章,非一朝一夕恒定不变。岭南垦荒、东北筑城,岱海之地则广开鱼盐之利,西域虽有贺鲁为乱,商贾之路也未全然截断,此亦国用之一源,非独……”话说一半他才察觉自己跑题,到这儿来可不是议政的,想起眼皮底下这桩费心事,他又立时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