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无忌依旧顾盼自雄,没当多大事,只道:“功高莫过救驾,该赏只管赏。\b_a!i`m¢a-s/y+.+c·o`m¢至于卢承庆……也罢,当初贬他,一来因与褚遂良不合,二来为削弱淑妃、雍王。如今东宫已定,又正赶上百官开缺,就给他提一提,升为刺史吧。”
“可圣上要让他当光禄卿。”
“不行!”无忌当即变脸,“他原是四品官,贬官后反而一跃跻身三品列卿。难道老夫当初贬他贬错了么?”是非曲直且不论,这关乎颜面问题,如果这么草草给卢承庆加官,岂不是承认自己与褚遂良党同伐异?
柳奭早料到他不答应,来此就是抱着和稀泥的态度:“硬顶恐怕也不好吧?听说圣上特意将卢承庆召到行宫,有一番长谈,很希望他回京。我看还是把他调回来,别让他当光禄卿,随便给个四品的闲差,圣上那边也好交代……”
“不行!”无忌毫不通融,“老夫提升崔义玄、许敬宗,已经仁至义尽。,精¢武.暁?税-蛧′ !首.发\若再弄来一帮碍眼碍事之人,先前的功夫岂不是白下了?关陇诸族乃国之柱石,大权必操于我等之手,本固方能国强。类乎卢承庆之辈,出自河北名门颇有人脉,又不似崔义玄那般老迈,即便不居要职也足以碍事,难道容他成为第二个张行成吗?此议万万不可,最多给他个刺史之任。此事你和韩瑗去办,速把手诏压下,莫对外宣扬。”
“可圣上那边……”
长孙无忌把眼一瞪:“圣上是我外甥!我苦心孤诣全是为他好,难道有何不对?”
柳奭不好再说什么,心里却甚为不安——你是皇帝舅舅,我可不是啊!而且我还有个守活寡的外甥女在宫里。立太子之举未见成效,武媚还诬赖皇后害死她女儿呢!这会儿皇上已完全跟皇后翻脸,一走就是几个月,长此以往如何是好?将来一日皇帝亲政,我柳家的前程还要不要了?现在我想哄皇帝高兴都哄不着,你还拉着我硬顶,这不火上浇油吗?一边是皇帝,一边是元舅,左右都不对,我夹在中间可怎么办啊!
无忌却信心满满,全然不在乎,拉着他臂膀道:“瞧你整天愁眉苦脸的样子,有什么大不了?现在没人掣肘咱,你就把心放肚里吧。`0_0/暁\说′惘¨ ?冕^肺·跃/犊+来来来,你也别着急回去了。这些日子打理诸事够辛苦的,一会儿摆上酒,咱们解解乏。”说着硬拉他回到正堂。
这会儿众人都已散去,只剩下高履行、裴行俭、长孙曦等人——那帮人就是来钻营的,得知自己没戏了,不走等什么?
袁公瑜却没走,跟几人没话找话地聊着。他也不是关陇之人,但最近来得挺勤,明显有攀附之意,而且今日他极力赞同无忌的安排,更令无忌心中添了几分好感,便对他道:“袁中丞若无事,留下一同饮酒吧。”
“卑职正欲叨扰,”袁公瑜毫不客气,“崔公即将受任御史大夫,听说他曾对太尉小有非议。我正思忖等他来京,得和他老人家谈谈,替您化解一下误会呢。”
“哈哈哈……”无忌仰面大笑,觉得此人很是上道,“知我者,公瑜也!邪党尽灭社稷已安,今后朝廷之事自当以和为贵,这些话就烦劳你转达崔义玄吧。他虽升任大夫,毕竟年事已高,今后御史台之事还要靠你分忧,有大富贵等着你啊!”这话中分明有赏识提拔之意。
袁公瑜连忙奉承:“社稷之安、邪党之灭,皆太尉之功,当富贵者亦莫过于太尉。”
这句话其实颇为谄媚,却说到了长孙无忌心坎里——是啊!苏秦有言:“势位富厚,盖可以忽乎哉?”在他长孙无忌看来,自己的富贵权势来得堂堂正正,没什么好避讳!当年妹妹过世之时,他亲眼目睹雉奴哀号恸哭的一幕,确信这孩子是最善良、最仁德的,也是对长孙氏家族感情最深的,所以他才费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