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东西。又来了两位顾客,他们看着对镜端详的诺曼,脸上明显露出了欣赏的表情。
“这人长得真精神。”一位顾客说。他的声音里有一丝轻微的惊讶,听来像是在自言自语。诺曼不敢相信镜子里的这个男人就是他自己。他眨眨眼,镜子里的男人也眨眨眼;他笑一笑,那人也笑一笑;他转过身,那人也转过身。可是这没什么用。以前他有一对警察的眉毛,而现在却是一对数学教授那种学问高深的眉毛。他一时很难接受秃脑袋上圆润而激发美感的曲线和那种苍白。他觉得自己的肤色不属于晒得黝黑的那种,但是与苍白的脑袋相比,其他部位的皮肤则像保安员的一样黝黑发亮。他的脑袋看来特别脆弱,它长在他这样的人身上,或者长在任何人,特别是一个男人的身上,都完美得不可思议,就像一件白釉蓝彩瓷器一样精美。
罗艾试探性地说:“兄弟,你的脑袋长得真不坏。”诺曼没有意识到他正在试着拍他的马屁。这样更好些,因为诺曼此刻没有心情接受奉承。“看来不错,年轻多了,对吗,戴尔?”“不坏,真不错。”另一位顾客赞成道。
诺曼问罗艾:“你刚才说多少钱?”他想从镜子前离开时,却发现自己的目光仍停留在脑袋顶部,很想看看脑袋后面是什么样子。他沮丧而且有些担心,心灵被分裂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了。他不是镜子里那个长着学者般的光头和浓黑眉毛的男人。他怎么会是这副样子?这是某个陌生人,某个都市里的怪人不怀好意的恶作剧,仅此而已。他转念想到,毕竟这些事都无关紧要,重要的是抓住罗丝,而且和她谈一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