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再重复一遍:我一定是疯了。,d,a′w~e+n^x`u¨e~t_x¨t-.\c^o`m^那些材料就在这里,青草。昆虫,还有毛发,它们掉落在厨房的柜台表面,撒得到处都是。
这是一堆材料。
不是梦境也不是幻觉,而是实实在在的材料。
还有别的,一件她不愿正视的事情。这幅油画对她说过话。虽然不是大声说,但是自从买了它以后,它就一直在对她说话。油画的背面写着她的姓名,只是改头换面,拼写不同罢了,昨天,她花了远远超过自己支付能力的一大笔钱做了一个发型,使她看上去就像油画上的那个女人。
突然她果断地把刀刃插进镜框后面的纸板,沿着镜框的边沿由下而上地划动起来。如果她感觉到有阻力,她一定会停下来——因为她只有这一把水果刀,她不希望折断刀刃——但是紧紧捏着镜框的那只手已经支撑不住了。她拉开上面的纸板,用空着的那只手扶住玻璃,使它不至于掉下来,然后取下玻璃放在一边。又有一只蟋蟀啪嗒一声掉在了柜台上。她取出油画,把它拿在手里,去掉镜框和纸板以后,油画大约长三十英寸,高十八英寸。¢e~8¢z`w?.¢n.e~t^罗西用手指在早已凝固的颜料上面轻轻地触摸着,她能感觉到细微的层次差别,还能看到艺术家用画笔精心创作的痕迹。那是一种有趣而不安的、但是并非超自然的感觉;她的手指并没有穿透画布的表面,进入到另一个世界中。
这时电话铃响了。她昨天已经买来了电话机,接好了插头,并把它调整到了最大音量。它突然爆发出的那种尖锐刺耳的颤音吓得罗西大叫了一声,她跳了起来,僵硬的手指差点戳破了画布。
她把画布放在厨房柜台上,冲出去接电话,希望能听到比尔的声音。果真如此的话,她会邀请他来这里看看她的油画,以及油画里捧出来的各种各样的小东西。那些材料。
“你好。”
“你好,是罗西吗?”不是比尔,是位女士的声音。“我是安娜·史蒂文森。”
“哦,是安娜!你好,你怎么样?”
水池中不断地发出唧——唧的声音。
“我近来不太好,”安娜说,“实际上是非常不好。′精+武¨暁!说′徃/ ?首!发·发生了一件极其不愉快的事情。这件事我必须告诉你。也许它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我诚心诚意地希望如此,但是仍然存在着这种可能性。”
罗西坐了下来,这时她所感觉到的那种害怕一点也不同于在油画背面的硬纸板里发现了蟋蟀的感觉。“怎么啦,安娜?发生什么事了?”
在安娜对她讲述的过程中,罗西心中的恐惧在逐步升级。安娜说完后,问罗西是否需要暂时回到姐妹之家,来这里过夜。
“我不知道,”罗西麻木地说,“我需要想一想。我……安娜,现在我必须打一个电话。我会给你回电话的。”
她没有等安娜回答就挂上了电话,拨通411,问了电话号码后,又拨。
“自由之城。”一个苍老的声音说。
“你好,请找史丹纳先生。”
“我就是史丹纳。”略带沙哑的声音回答道,听上去很滑稽。罗西有些迷惑,她忽然想起他和父亲共同经营这家商店。
“比尔,”她说。她的嗓子又干又疼,就像里面着起了大火。“我找的是比尔……他在这里吗?”
“小姐,请稍等。”当电话放下时传来一阵沉闷的金属滑动声,从远处传来:“比利!有位女士找你!”
罗西闭上了眼睛。她听见水池中传来似乎非常遥远的蟋蟀声:唧——唧。
漫长而无法忍受的等待。一滴眼泪从她左边的眼睫毛上滴落下来,滚到了脸颊上,接着右边也滚落了一滴。一支古老的乡村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