蜃的周围好一阵搜寻,把里面肉都剐零碎了,除了找到那枚褪成灰色的耳环,没见到他一片衣服。
于是胭脂一直说,他不简单。
有些放心,有些担心。我轻轻的将耳环别回我的左耳,没了那殷红的毒药,这样的冷淡青灰色,也是另外一种别致的美,我不舍得丢掉它,不舍得——丢掉这里的任意一点记忆,这也是我第一件别人送的手饰呢。最近我突然开始收集身边一切关于自己在这个医院的物事,什么都不愿意放过。
“有什么不简单?不过是一个不完整的可怜人,和我一样,不、完、整。”在胭脂再次提到戚不简单的时候,我还是习惯性的对胭脂的论点嗤之以鼻,我很明白戚那种深切的自卑,因为我也有,而且我们都不知道,生命中那缺失的部分,我们有没有把握找得回来,有可能,一辈子就这样了。
“说不定哦。”胭脂停下了写对联的手,“我总觉得,能活这么久,还能这么自由的半魂,好像就不是半魂了。”他的字龙飞凤舞,要多狂有多狂,狂到要不认识的人以为是阿拉伯文。
我抄起自己调着得浆糊飞快在他脸上点了一记,但是胭脂的速度比我快得多,闪开的动作完美无缺。“你听过的古老传说,应该知道有种怪物叫年?院长现在有充分的理由怀疑,他就是年。或者说,一头年。”他握住我在空中的手腕——眼睛里面一闪而过某种探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