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我垂在胸前的头时,整个房间的景象又慢慢地被我纳入眼帘了。谢天谢地,朱利安正背对着我,我看不到他的脸。如果我在刚刚恢复知觉时又瞥见他那双地狱般的眼睛,我敢肯定,我又会立刻失去知觉。
现在我能看到那桔红色的光是正在熊熊燃烧的火映到水平放置的铁栅栏上的光,我看见那根用来打我的拨火棍埋没在火焰中,被烧红的部分渐渐往木柄处蔓延。我看看我的手表,知道我已经昏迷了好多个钟头了--马上就要到子夜时分了。我同时也知道了我正被捆在我坐的那张旧藤椅上,因为我看见了绳子。我活动了一下被捆住的身体,不无满意地发现,捆着我的绳子是有一定的宽松度的。我曾设法让自己不去想朱利安脸上的变化,但是,当他转过身来的时候,我让自己坚强地去面对即将到来的震惊。
他的脸是一个没有表情的面具,冷酷,恶毒,难以形容地陌生,还有那双眼睛!只要我有一口气,我就敢发誓说,那双眼睛有它们原来的两倍大--鲜红的眼珠从眼窝里往外凸出来,冷淡,充满敌意。
"啊!你醒来了,亲爱的哥哥。为什么要这么看着我?是不是你发现这张脸太可怕了呀?我向你保证,你发现的还没有我的一半可怕呢!"
令人震惊的真相,或者说是我认为的真相,开始渐渐出现在我困惑、昏乱的大脑里。"那副黑眼镜!"我气愤地说。"难怪你要戴眼镜,连晚上都不摘。你是害怕人们看到这双患病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