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
门被狠狠踢开,瘦小的钢琴手迈着夸张的步子进来,他的螺旋腿显得滑稽可笑。爱丽并没有失声尖叫,尽管席伯手上提着的是把八英寸长的切肉刀。他喉咙底发出种声音,好像在胡言乱语些什么。听上去,就像一个人淹没在一桶泥浆里时发出的声音。唾沫四溅。他双手举着刀砍下来,枪侠抓住他的手腕,将两只手拧在一起。刀飞了出去。席伯发出声尖叫,声音像打开一扇生锈的帘门一样尖锐刺耳。他的手晃动着,就像提线木偶。两个手腕都断了。风撞击着窗户。爱丽挂在墙上的镜子起了层雾气,映射在里面的房间看上去有些变形。
“她是我的!”席伯痛哭流涕,“她最早是我的!我的!”
爱丽看着他,下了床。她披上件衣服。枪侠突然对面前这个男人有些同情,席伯看到自己如今和最初的境地有天壤之别,肯定十分悲痛。他只是一个瘦小的男人。枪侠突然意识到他曾经在某地见到过席伯。他认识这个男人。
“这都是为了你。”席伯抽泣着,“爱丽,这都是为了你。最初就是你,这都是为你。我——哦,上帝,亲爱的上帝……”这些话语突然变成一阵歇斯底里的胡言乱语,最后只剩下眼泪。他把断了的双腕捧在腹前,上身前后摇晃着。
“嘘,嘘。让我看看。”她跪在席伯身旁。“手腕断了。席伯,你真糊涂。现在你靠什么养活自己?难道你不知道你从来就不强壮?”她扶他站起来。他试图用手捂住脸,但是它们不听使唤,他可怜地抽泣起来。“坐到桌子跟前,让我看看我能做些什么。”
她扶他到桌边上坐下,把他的手腕搁在几块点火木上。他的抽泣慢慢减弱了,他变得十分顺从。
“眉脊泗。”枪侠说,瘦小的钢琴手眼睛瞪得滚圆,四周张望了一番。枪侠点点头,和善了许多,至少席伯不会在他眼皮底下再试图用刀戳他了。“眉脊泗。”他又重复了一遍。“在清海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