蜡,聊表心意。”
陈然没有拿起盒子微微侧身,朝倪永孝再次点头:“倪生费心。”语罢,再无客套,转身走向门口。福伯无声地侧身让开,如同一个自动感应门装置。高晋紧随其后,沉默如影。
车子驶离灯火通明的尖沙咀。夜幕下的城市如同一具巨大而沉默的钢铁骨架,无数点灯光是其冰冷的血管。陈然坐在后排阴影中,伸出双手,动作平稳地解开那束捆绑着盒身的白色绸带,如同解开某种仪式。
!花香之下,丝绒衬底之上,并排铺着两张质地高级、没有任何印刷字的纯白色硬质卡片。
第一张卡片上,是用一种极其克制、接近印刷体的手写蓝色墨水笔迹写下的名字和数字:
【洪乐 坐馆 绅士胜 私人电话:xxxxx xxxx 游艇会所专属座机:xxxx xxxx】
【旺角 新安街 14号 b座 天星冰室(老字号) 业主:张老太 电话:xxxx xxxx 原伙计:阿基,现旺角警署证物房管理,妻:花档莲姐(花鸟市场旧档南三排)】
文字如同密码般排列。透明如空气的胶片,如同一个不存在的幽灵,承载着通往血腥过往的钥匙。
陈然将那两张卡片和那张轻若无物、却沉重如山的透明塑胶片收好。他重新合上那冰凉洁白的礼盒盖子,将白色的绸带依原样系回。纯白的礼盒如同一个重新封印的符号,安静地躺在他的身侧。
车窗外的霓虹光影飞速流淌而过,在他线条冷静紧绷的侧脸上明灭不定,如同流淌的暗红血液。
陈然闭上眼,隔绝了满世界的流彩繁华,只余下那片冰冷暗室中被新钞塞入喉管的窒息呜咽和倪永孝最后那句“眼睛要干净”,在清冷花香的背景里,反复撞击着大脑深处冰冷坚硬的防线。指尖,残留着属于钞票簇新纸张边缘的锐利刮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