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见的无家可归的流浪汉一般坐在路边,等着罗兰叫他。等着终结。
他想过要走进酒馆,也许还可以为自己要一杯啤酒(既然他的年龄已够抽烟,并能伏击杀人,那自然也可以喝酒了),也许只是进去看看不用扔分币是不是也可以让点唱机唱起来。他老爸曾宣称,美国终将及时地变成无纸币社会,他敢打赌,厄戈锡耶托就是这么个地方,那台老旧的“思博歌”点唱机早被设定好了,所以你只需要摁下按钮就能听到音乐。而且,他还敢打赌,假如翻动歌目盘,一直翻到第十九页,他一定会看到《今晚有人救了我的命》这首歌,由艾尔顿·约翰演唱。
他站起来了,因为呼唤声已经传来了。他不止是惟一一个听到呼唤的人;奥伊也发出一声短促、悲伤的吠叫。罗兰很可能一直站在他们身边。
来,杰克,快点儿。他要走了。
7
杰克赶忙跑进围绕在依然烟雾腾腾的典狱长之屋外(男仆獭卅,好像漠视罗兰的指令似的,又好像从未有人通告他,正安静地坐在门阶上,穿着苏格兰短裙和运动衫,双手抱着头)的小巷,再一路小跑着上了林荫道,飞快而又不安地瞥一眼排成一长溜的尸体。早先他看到的“降神会”小组已经不在了。
我不会哭的,他严酷地对自己许诺,要是我已经长大,大到可以抽烟、大到想给自己来杯啤酒,也就大到可以控制住我那愚蠢的泪水。我不会哭。
与此同时,他几乎很肯定自己将遏制不住眼泪。
8
舍监套间的门外,除了丁克之外还有锡弥和泰德。丁克把椅子让给锡弥坐。泰德看上去很疲惫,但在杰克眼里锡弥却乐得一塌糊涂:双眼又充满了血丝,鼻孔和一只耳朵上都留着血痂,两颊呈现铁灰色。他脱下了一只拖鞋,一直在按摩脚底心,似乎很疼。但是,他的喜悦却是再明显不过了。也许,甚至该说是兴奋过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