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路……可能才刚刚开始。”
这个消息像一块巨石投入苏清雪刚刚稍显平静的心湖。她以为终结了深红之冠,融合了源血,找回了古玉,旅程就已抵达终点。现在看来,那或许只是一个更庞大、更危险的序幕。
“所以,休息,适应,等我回来。”瑞恩最后检查了一遍装备,走向仓库角落一个隐蔽的小门,“记住,‘源血’的低语。守住本心。”
仓库厚重的铁门在瑞恩身后无声关闭,隔绝了外界的最后一丝光线和声响。巨大的空间瞬间被寂静和仪器低微的嗡鸣填满。
苏清雪走到行军床边坐下,疲惫如潮水般涌来。她摊开手掌,凝视着古玉和掌心的纹路。体内的源血似乎感受到了她的注视,流淌的速度微微加快,一种难以言喻的、非人的“意识”开始轻轻触碰她的思维边缘。那不是话语,而是一种纯粹的、关于“平衡”、“连接”、“存在”的宏大概念,冰冷而浩瀚,带着宇宙尺度的漠然。它试图向她展示星辰的生灭,能量的潮汐,物质的转化……
这视角令人眩晕,也带着一种诡异的诱惑——仿佛融入这永恒的律动,就能摆脱身为“苏清雪”的渺小、痛苦与挣扎。
就在这时,林风最后拥抱的感觉清晰地浮现,带着雨夜的潮湿、止痛药的苦涩和他身上独有的、淡淡的消毒水味道。这微不足道的人类记忆,此刻却像一根坚韧的丝线,牢牢系住了她即将飘向宇宙深空的意识。
……清雪……活下去……
那无声的意念碎片,温柔而坚定,压过了源血的冰冷低语。
苏清雪深吸一口气,将古玉紧紧贴在胸口。冰凉的玉石下,心脏有力地跳动着,那是属于她自己的生命节奏,混杂着源血的力量,也铭刻着林风的守护。她闭上眼,不再抗拒身体的细微变化,也不再恐惧那浩瀚的低语,而是开始尝试去倾听、去分辨,在这庞大的交响乐中,找到属于“苏清雪”的那个音符。
时间在寂静中流逝。仪器屏幕上的曲线逐渐趋于平稳,显示她体内的能量场正在建立新的稳态。仓库外,远处隐约传来几声沉闷的爆响,很快又归于沉寂。那是瑞恩在“处理尾巴”。
不知过了多久,苏清雪睁开眼,感官的过载感消退了不少。她走到工作台前,上面散落着瑞恩留下的各种零件和工具,还有一本边缘磨损严重的皮质笔记本。她随手翻开,里面是各种潦草的符号、公式、星图和……关于“碎片”的只言片语。
一页手绘的地图上,几个点被着重圈出:
北极圈(斯瓦尔巴群岛附近):标注着“第一降临点 - 23年前 - 能量等级:毁灭级 - 结果:站点湮灭,无生还者 - 关联:冠冕守卫起源事件?”
南太平洋某海域:标注着“短暂波动 - 12年前 - 能量等级:低 - 结果:波动消失,原因不明 - 关联:深海探测异常?”
非洲撒哈拉沙漠腹地:标注着“持续信号(微弱)- 7年前至今 - 能量等级:稳定低阶 - 结果:冠冕守卫建立‘观测站q’ - 关联:稳定‘碎片’?”
污水处理厂(已划掉):标注着“异常降临 - 能量等级:剧变 - 结果:深红畸变 - 关联:源血诞生”
地图下方还有一行小字,墨迹很新,显然是瑞恩后来加上去的:
“下一个?东方?共振?”
苏清雪的指尖划过“东方”二字。她体内的源血似乎受到某种牵引,微微波动了一下,掌心的纹路也闪烁出比平时更亮的光芒,方向隐隐指向……东方。
就在这时,仓库的隐蔽通讯器发出一声轻微的蜂鸣,一个经过加密处理的信号接入。瑞恩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促和凝重:
“清雪,情况有变。尾巴处理干净了,但打听到的消息不妙。冠冕议会把白枢暂时停职了,激进派占了上风。他们把你定义为‘最高优先级收容目标’,代号‘潘多拉’。还有……他们似乎侦测到了新的高能级‘碎片’波动。”
瑞恩的声音停顿了一下,背景传来模糊的风声。
“位置初步锁定……就在我们东边,一千公里外。”
“一个他们以为早已‘处理’干净的地方。”
“它醒了……而且,比污水处理厂那个,更‘饥饿’。”
苏清雪猛地抬头,目光穿透仓库冰冷的墙壁,仿佛看到了遥远东方地平线上,一道不祥的暗影正在升起。掌心的古玉微微发烫,源血的低语在脑海中化作一个冰冷而清晰的指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