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报仇了!是不是忘了,我弟弟,可就是因为你插手案子,才被逐出京城!小子,你该付出代价了!”
燕回时做了个“请”的手势:“私人恩怨,就别影响六殿下出殡了。这边请谈。”
程石曜正求之不得,立刻转头,大摇大摆地朝路旁走去。
燕回时迈步跟上。
裴淑贞急忙拉住他:“回时,他明显不安好心,你别……”
“娘,放心。”燕回时对她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无论如何,我都会安全回来。”
他目光快速掠过沈嘉岁,随即大步流星地跟了上去。
路边不远处就有一片小树林。
燕回时一走进去,便感受到了浓重的杀气。
果然如他所料,林中埋伏着三股势力。
太子党的程家人,三皇子党的于家人,六皇子党的黎家人。
“都出来吧,不必藏了。”燕回时负手而立,面色冷峻,目光锐利地扫视着树林深处。
话音刚落,三拨人马便从阴影中走了出来。
情绪最激动的是黎家的人:“兄弟们一起上!谁拿下燕回时的项上人头,我黎家赏万两白银!”
重赏之下,三股势力的人如同见了血的饿狼,瞬间蜂拥而上,刀光剑影齐齐向燕回时招呼过去。
嗖!
一支暗箭破空而来,角度刁钻,速度极快,擦着燕回时的胳膊飞过,带起一串血珠,瞬间染红了他的衣袖。
小小的树林里,顿时杀气弥漫,金铁交鸣之声不绝于耳。
出殡的队伍对此毫不知情,依旧沉默而缓慢地前行。
沈嘉岁跟在队伍中,一颗心却始终悬着,有些惴惴不安。
队伍一直走到天色完全黑透,才终于抵达皇陵。
送葬的人们早已疲惫不堪,好在皇陵这边安排了简单的饭食。
沈家人在一张桌子旁坐了下来。
沈文渊左右张望,焦急地问:“回时呢?怎么还没跟上来?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裴淑贞脸上满是忧虑:“那程三少爷一看就是来者不善,回时这么聪明的人,怎么就跟着去了?快安排人手去找找吧!”
沈嘉岁默默夹起一口菜送入口中,咽下后才开口,语气尽量显得平静:“先别急。”
她心里清楚得很,这一局,是燕回时早就谋划好的苦肉计。
受伤是计划中不可避免的一环。她只盼着他伤得别太重,做做样子能过关就好。
残阳染红皇陵石阶时,沈嘉岁腕间翡翠镯突然“咔”地裂了道纹。她抬眸望去,新昌郡主带着五六个贵女正穿过祭品台,织金裙裾扫过满地纸钱。
“县主好手段。”新昌指尖抚过汉白玉碑上未干的朱砂,“克得燕大人削官夺爵,倒给自己挣来凤冠霞帔。”
紫檀香案后转出个鹅黄襦裙的贵女:“听闻燕大人如今连城门都进不得?”银铃似的笑声惊起寒鸦,“这般刑克夫婿的命格,倒该请白云观的老道来驱驱邪!”
沈嘉岁攥着杏色帕子,指尖将绣纹都揉散了:“求郡主相助!回时被程三公子邀去品茶,三个时辰未归了!”
新昌手中团扇“啪”地合拢。谁不知程四郎因着燕回时谏言,被程家连夜送去陇西庄子?这品茶,怕是要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