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钱老爷子那张因痛苦和愤怒而扭曲的脸,脑海中闪过无数次被钱家胁迫、掣肘、甚至当众羞辱的画面!新仇旧恨涌上心头!
他猛地弯腰,动作迅捷得不像个文官,一把扯下自己脚上那只穿了不知多久、带着浓郁“男人味”的布袜!
在钱老爷子惊恐万分的目光中,在周围钱家人难以置信的注视下,常县令毫不犹豫地将那只臭烘烘的袜子,结结实实地塞进了钱老爷子那张骂骂咧咧的嘴里!
“唔——!!!”
钱老爷子眼珠暴凸,喉咙里发出绝望而窒息的呜咽,一股难以形容的恶臭瞬间冲入鼻腔,直冲天灵盖!
“祖父!”
“父亲!”
“你们欺人太甚!”
周围的族人,看到家主遭受如此奇耻大辱,一个个瞬间红了眼睛,血脉贲张,恨不得立刻扑上来拼命!
然而,当他们的目光触及黑衣身影时,那股子刚涌上头的热血,瞬间被浇了个透心凉!
冲上去?那和送死有什么区别?!
燕回时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照灯,缓缓扫过那些噤若寒蝉、面色惨白的钱家族人,以及那些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长工、仆役、丫鬟。
“检举钱家罪证者,无论身份,无论过往,皆可从宽处置!”
这声音,如同投入死水潭的石子,瞬间激起了涟漪!
短暂的死寂之后,一个身影连滚带爬地从人群后面冲了出来,“扑通”一声跪倒在燕回时面前,正是钱府跟了钱老爷子三十多年的老管家!
“县、县马大人!小的……小的知道!小的全都知道啊!小的伺候钱老爷子三十多年,他干的那些见不得光的腌臜事,很多都是小的经手办的!就从三十多年前说起!那时候,他根本就不是钱家正经的继承人!是他!是他暗地里勾结了山里的悍匪‘黑风寨’,花了重金,让他们在半道上绑走了当时的大爷钱文礼!然后伪造了意外落水的假象!大爷死了,他这才顺理成章坐上了家主之位啊!”
地上的钱老爷子闻言,挣扎得更加疯狂,一双老眼死死瞪着管家!
老管家吓得一哆嗦,但事已至此,为了活命,哪里还顾得上许多?他避开钱老爷子的目光,继续竹筒倒豆子般哭喊:
“还有大奶奶!大奶奶根本不是想不开自缢的!是这老畜生!大爷刚死不久,他就趁着大奶奶悲伤过度,夜里摸进了她的院子强行要了她啊!大奶奶不堪受辱,这才悬梁自尽的!小的当时就在门外守着,听得清清楚楚啊!小的这里还有当年他给黑风寨头目分赃银子的账本!就藏在小妾房里的暗格里!”
说着,颤抖着手从怀里掏出一本泛黄破旧的册子。
“轰——!”
这番话,如同平地惊雷,在钱家众人头顶炸开!
尤其是当年钱家大爷钱文礼一脉的后人!一个身材魁梧的汉子,猛地推开人群,冲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