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利器切入皮肉的声响,打断了梁成狂妄的叫嚣。
梁成的狂笑戛然而止!他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眼睛瞪得几乎要裂开,充满了极致的惊愕、茫然和一丝终于涌上来的恐惧。
他张着嘴,似乎还想说什么,喉咙里却只能发出“嗬嗬”的漏气声。
他庞大的身躯晃了晃,轰然倒地!
那双至死都圆睁着的眼睛里,凝固着浓得化不开的、无法置信的骇然——他至死也不信,对方竟真的敢,而且如此干脆利落地杀了他!一个朝廷命官!
常县令看着地上又多了一具尸体,眼皮狠狠地跳了一下,心头却已麻木。
这位出手狠绝的“县马”连钱家嫡长孙都像杀鸡一样宰了,区区一个八品县尉,在他眼里又算得了什么?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目光如炬,扫向那群早已被眼前血腥一幕吓得魂飞魄散、面无人色的衙役们。
这些衙役中的大半,平日里跟着梁成吃香喝辣,欺压良善,早已成了钱家事实上的爪牙。
“县尉梁成!”常县令的声音斩钉截铁,响彻公堂,带着不容置疑的官威,“违抗本县令政令,持械行凶,意图刺杀县主,证据确凿,已当场伏诛!”
他目光如刀,一一掠过那些噤若寒蝉的面孔,“尔等听令!即刻封锁钱家各处门户!缉拿所有涉案钱氏族人!若有抗命者,或再有为钱家张目者……”
常县令顿了顿,目光扫过地上梁成那死不瞑目的尸体,以及那柄依旧滴着血的长剑,意思不言而喻。
“格杀勿论!”
那些平日里跟着梁成作威作福的衙役,此刻早已肝胆俱裂。
梁成的血还热乎着,那个黑衣杀神的目光似乎还在他们脖子上逡巡。
巨大的恐惧瞬间压倒了所有对钱家的畏惧和忠诚。他们像是被滚水烫到的蚂蚁,齐刷刷地后退了好几步,低着头,连大气都不敢喘。
县衙大堂,空气凝滞得能拧出水来。常县令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艰难地挤出来,砸在冰冷的地砖上:“梁成既死,县尉之位空悬……”
他猛地转身,对着端坐上首的沈嘉岁深深一揖,腰弯得极低,姿态近乎谦卑:“请县主示下!”
沈嘉岁唇角微扬,眼底却无甚暖意。
这常县令倒也算识趣。
她目光流转,落在身旁静坐如渊的燕回时身上,声音里带了一丝恰到好处的笑意:“我家县马,文能提笔安案牍,武能策马定风波。常县令,你看让他暂领县尉一职,可行?”
常县令闻言,整个人明显僵了一瞬,随即一股狂喜从心底炸开,脸上皱纹都因激动而舒展开来:“县马爷当年可是执掌刑狱、威震京师的大理寺卿!能屈尊降贵,执掌我新昌县尉之职,实乃新昌百姓之福,下官之幸!苍天开眼啊!”
他语无伦次,唯恐慢了一步,几乎是扑上前去,一把将那块令牌从怀里掏出,近乎虔诚地递到燕回时面前,“县马爷,请上任!”
燕回时神色平静无波,只淡淡颔首,伸手接过了那块令牌。入手冰凉沉重,似有千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