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如注,敲打着宾利的车窗,发出密集的鼓点。,我.的^书!城~ +更!新·最\全^
孙远坐在驾驶位上,一动不动。他已经在这里停了半个小时,任由引擎的低吼和雨声交织。那张从加密软件下载的照片,还停留在手机屏幕上。叶云,那个刺青,那个给乞丐把脉的专注神情,像一根刺,扎进了他的脑子里。
他最终还是发动了车子。不是回家,也不是去公司,而是鬼使神差地,跟着一个模糊的记忆,在九江市的旧城区里穿行。雨刷器疯狂地左右摆动,前方巷口一块歪斜的招牌一闪而过。
云游医馆。
就是这里。他记得手下提过,叶云在外面开了个什么破医馆,当时他只当是个笑话。
孙远熄了火,推开车门。冰冷的雨水瞬间浇透了他身上价值六位数的定制西装,但他毫无知觉。他一步步走向那个亮着昏黄灯光的地方,皮鞋踩在积水的青石板上,溅起一片污水。
医馆的木门虚掩着,他轻轻一推就开了。
嘎吱——
一股浓烈的艾草香混合着雨水的潮气扑面而来。
诊室不大,甚至可以说简陋。一张诊疗床,一个药柜,一张桌子,几把椅子,就是全部。一个穿着家居服的年轻女人正趴在床上,叶云就坐在床边,背对着门口。
他的动作很稳,手指捻着一根点燃的艾条,在女人腰背处缓缓移动,橘红色的火头在昏暗的光线下明明灭灭。
孙远站在门口,像一个闯入者,与这间屋子里的安静氛围格格不入。.d~1\k!a*n¨s-h-u¢.¨c′o?m/
似乎是察觉到了门口的动静,叶云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直到艾条燃尽,他才用镊子将火头掐灭在旁边的瓷碗里,然后取过一条薄毯,盖在了女人身上。
“好了,今晚早点休息,明天再来一次。”叶云的声音很平淡。
“谢谢叶哥。”女人坐起身,是苏瑶儿。她揉了揉眼睛,这才注意到门口站着的孙远,吓了一跳。“孙……孙总?”
孙远没有理她。他的视线,像两把手术刀,死死地钉在叶云身上。
叶云站起身,对苏瑶儿说:“回去吧,路上小心。”
“哦,好。”苏瑶儿不敢多问,抓起自己的包,低着头快步从孙远身边挤了出去,消失在雨幕里。
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雨声,呼吸声,还有孙远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
“有事?”叶云终于看向他,语气寻常得像是在问一个迷路的陌生人。
孙远关上门,隔绝了外面的风雨。他走到桌前,双手撑在桌面上,身体前倾,试图用气势压倒对方。
“你到底是谁?”
“叶云。”
“我不是问你的名字!”孙远的耐心在燃烧,“二十年前的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
叶云拉开椅子,自顾自地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却没有给孙远倒的意思。\x\i-a.o?s\h-u?o!h-u!a·n?g¢.^c?o′m,
“有些事,不需要刻意去打听。”他吹了吹茶杯里的热气,“它自己会浮现出来。”
这种故弄玄虚的态度彻底激怒了孙远。
“浮现出来?你以为你是谁?算命的?”他冷笑一声,“我查过你,苏家的上门女婿,一个彻头彻尾的废物。你装神弄鬼,不就是为了钱吗?说吧,要多少才肯闭嘴?”
叶云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那眼神里没有轻蔑,也没有愤怒,只有一种纯粹的、不带任何情绪的观察。
“你的问题,不是钱能解决的。”
“我的问题?”孙远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我的问题就是被你这种阴沟里的老鼠盯上了!”
“不。”叶云摇头,“你的问题在这里。”
他伸出手指,隔空点了点孙远的胸口位置,然后又移到他的小腹。
“怒气攻心,肝气郁结。长此以往,气血不畅,精关失守。”
每一个字,都像一颗冰冷的石子,投进孙远的心湖。他引以为傲的商业帝国、社会地位,在这些古怪的词语面前,显得毫无意义。
对方根本没兴趣谈钱,他谈的是……病。
孙远喉咙发干,二十年来被他用金钱、地位、完美家庭所掩盖的那个最深的恐惧,正在被这个人一层层剥开。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他厉声呵斥,但这声音连自己都觉得底气不足。
“是不是胡说,你自己清楚。”叶云放下茶杯,站起身,“你今晚来,不就是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