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门彻底关闭。世界陷入一片冰冷刺骨、伸手不见五指的绝对黑暗!只有沉重的合金隔绝了外面可能爆发的冲突声音,只剩下冷藏库内机器低沉的嗡鸣,以及林小满自己狂乱的心跳和粗重的喘息。
“王叔!王叔!” 林小满顾不上寒冷和黑暗,扑倒在老王身边。手忙脚乱地摸出手机,屏幕碎裂的微光勉强照亮了老王惨无人色的脸。他胸口的血还在缓慢地渗出,气息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
“冷藏库……通风管道……” 老王之前的话如同魔咒般在脑中回响。
她颤抖着举起手机,微弱的光柱如同风中残烛,艰难地刺破浓稠的黑暗。光柱扫过堆叠的金属箱和冰冷的墙壁,终于在冷藏库最深处、靠近天花板的角落,发现了一个方形的、覆盖着厚重保温隔栅的通风口!隔栅上布满了冰霜,只有成年人勉强能钻进去的大小!
出口!老王用命指出的生路!
希望如同微弱的火苗,在绝望的冰原上艰难燃起。但看着老王那沉重的、不断失血的身体,再看看那高高在上、狭小冰冷的洞口,一股更深的绝望几乎将她淹没。她一个人都未必能爬上去,何况还要带着重伤濒死的老王?!
就在这时——
“沙沙……沙沙沙……”
一阵极其微弱、却无比清晰的、如同无数细沙在玻璃表面摩擦的诡异声音,毫无征兆地在这死寂冰冷的冷藏库中响起!
林小满浑身的汗毛瞬间倒竖!这声音……太熟悉了!就在不久前,在楼上沈砚书房那个冰冷的保险柜里,她听到过!
她猛地将手机光柱扫向冷藏库深处!
光源的尽头,在一个不起眼的、被几个大型液氮罐遮挡的角落里,赫然摆放着一个……银灰色的、约莫半人高的金属保险柜!柜门紧闭,样式和材质,与楼上书房里沈砚存放那个暗银液体的保险柜,一模一样!
而那令人头皮发麻的“沙沙”声,正是从那个紧闭的柜门内部传出来的!
声音似乎比在楼上听到时更加清晰,更加……活跃?仿佛柜子里那团蠕动的暗银液体,感知到了她的存在,感知到了外面发生的血腥和混乱,正兴奋地、迫不及待地想要……出来?
更让林小满心脏骤停的是,伴随着那“沙沙”声,还有一种极其微弱、仿佛首接在脑海中响起的、断断续续的、如同小女孩般的……低语?
“哥……哥……”
“冷……好冷……”
“钥匙……是……钥匙……”
“放……我……出去……”
这声音带着一种非人的空灵和扭曲的怨毒,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上林小满的神经!是幻觉?!还是……柜子里那东西……沈砚所谓的“钥匙”、“唯一成功样本”……它在“说话”?!
林小满僵在原地,如坠冰窟,连骨髓都冻僵了!她死死盯着那个不断传来诡异声响的保险柜,巨大的恐惧让她连呼吸都忘记了。
冷藏库厚重的合金门外,隐约传来模糊的、激烈的争吵声!似乎是沈砚和吴琼在对峙!
“谁让你动她的?!谁给你的胆子开枪?!” 沈砚的声音压抑着狂暴的怒火,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
“沈博士!她发现了!她进了地下室!看到了‘源质’!看到了沈薇!老王也知道了!他们必须清除!污染源……” 吴琼的声音尖利而急促,带着恐惧的辩解。
“闭嘴!” 沈砚的咆哮打断了她,声音冰冷刺骨,“‘抑制剂’呢?!你们把东西带去哪里了?!”
“在……在车上!还没来得及给目标A注射……” 吴琼的声音带着颤抖。
“废物!” 一声沉闷的撞击声传来,似乎是什么东西被狠狠砸在墙上。“立刻去拿!老王必须活着!他还有用!”
紧接着,是吴琼慌乱离开的脚步声,以及沈砚那冰冷得仿佛能冻结血液的命令,清晰地穿透厚重的合金门,如同死神的宣告,传入林小满耳中:
“把门给我打开!立刻!” 这句话,显然是对那个还留在外面的黑衣人下的命令!
沉重的脚步声,伴随着金属工具撬动门缝的刺耳噪音,开始猛烈地撞击冷藏库的合金大门!
“哐!哐!哐!”
每一次撞击,都如同重锤砸在林小满的心口!门在震动!冰冷坚硬的合金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前有不断发出诡异低语的恐怖保险柜,后有即将破门而入的追兵!
老王躺在血泊中,气息奄奄。
头顶,是那唯一可能通向生路、却遥不可及的冰冷通风口。
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