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富贵的尸体悬挂在营房后面一处废弃马厩的横梁上,脚下倒着一张破凳子。求书帮 庚欣醉全他穿着整齐的军装,舌头伸得老长,脸色青紫。旁边粗糙的木柱上,用鲜血歪歪扭扭地写着几行字,血迹尚未干透:
“团座待我恩重如山!是我鬼迷心窍,被金大牙胁迫!毒药是他给的!我罪该万死!只求一死谢罪!勿累及袍泽!金大牙是倭寇走狗!在城西小桃园有据点!”
“畏罪自杀?”李振唐看着那封“血书”,眉头紧锁,“这血书…也太‘贴心’了吧?连金大牙的另一个据点都交代了?”
“贴心得过了头。”于学忠冷冷道,目光扫过周富贵的尸体和那封指向明确的血书。这分明是日本人最后的弃子!用周富贵的死,坐实张景禄“畏罪”(被手下毒杀)的假象,同时抛出金大牙这个诱饵,试图转移视线,掩盖更深的目的!
“小桃园…”赵明迅速在脑中调取地图信息,“是个废弃的染坊,地方偏僻,确实适合藏污纳垢。鸿特小税蛧 已发布蕞新章洁”
“振唐!”于学忠果断下令,“立刻集合警卫营!赵明,你带情报处精锐,换上便装,先行秘密包围小桃园染坊!记住,我要活的!特别是那个‘鬼脚七’!另外,通知全城宪兵队、警察局,立即封锁快活林赌坊!所有人等,一律扣押!严查金大牙!”
“是!”李振唐和赵明领命,立刻分头行动。整个警备司令部如同上紧了发条的机器,高速运转起来。
于学忠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并未立刻赶往小桃园。他需要片刻的冷静,梳理这纷乱如麻的线索。点燃一支烟,辛辣的烟雾吸入肺腑,让他沸腾的杀意和思绪稍稍沉淀。他走到巨大的奉天城防地图前,目光锐利如鹰隼,手指划过辽河渡口、南门里烧饼铺、张景禄团驻地、快活林赌坊、小桃园染坊…这些点在地图上构成了一张隐约的网。
“影武者…连环套…毒杀…血书…”于学忠喃喃自语,眼神越来越亮,“好手段!每一步都算准了人性的弱点!利用赌债控制小卒,冒充我军制造血案,留下漏洞百出的‘证据’栽赃,再杀人灭口,引爆内讧,最后抛出弃子转移视线…环环相扣,阴狠歹毒!这绝不是一个金大牙或者鬼脚七能策划的!背后必有高人!黑龙会?还是关东军特务机关?”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地图上的一个点——奉天驿(沈阳站)。\w?e\i?q~u\b,o^o-k!.?c,o·m_那里,是南满铁路的枢纽,也是日本关东军重兵把守之地。一张无形的、巨大的阴谋之网,正从那里张开,笼罩着风雨飘摇的奉天城和根基未稳的东北军。
“想乱我军心?想让我们自相残杀?”于学忠掐灭烟头,眼中燃烧着冰冷的火焰,“做梦!”
他走到办公桌前,拿起电话,拨通了张学良官邸的专线。电话很快被接通,传来张学良略显疲惫但依然清晰的声音:“孝侯兄?这么晚了,有事?”
“少帅,”于学忠的声音沉稳而凝重,“渡口军饷被劫案,有重大进展。凶手已锁定,是日本人伪装成我军所为,意在栽赃嫁祸,制造内乱。张景禄团长…被其胁迫的下属毒杀灭口。幕后黑手据点已锁定,我的人正在抓捕。”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钟,显然张学良被这消息冲击得不轻。片刻后,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压抑不住的惊怒:“日本人?!又是他们?!张景禄死了?!好!好得很!孝侯兄!给我查!一查到底!不管牵扯到谁!抓!严惩不贷!需要我做什么?”
“少帅,”于学忠语气坚决,“请即刻下令,加强奉天城防,尤其是南满铁路附属地周边!同时,电令锦州、山海关等地驻军,提高戒备!我怀疑,这只是敌人更大阴谋的前奏!他们的目标,恐怕不只是十万银元,而是整个奉天!是整个东北军的稳定!”
“好!我马上办!”张学良的声音斩钉截铁,“孝侯兄,放手去做!奉天城,交给你了!务必把这群魑魅魍魉,给我连根拔起!”
“是!学忠定不辱命!”于学忠沉声应道,放下电话。
就在这时,桌上的另一部专线电话刺耳地响了起来。是赵明打来的。
“总司令!小桃园染坊!我们扑空了!人刚撤走不久!但…我们抓到了‘尾巴’!是鬼脚七的一个心腹马仔,被打伤了腿没跑掉!他交代,鬼脚七和金大牙带着几个核心手下,带着电台和重要文件,往城南‘柳条湖’方向跑了!好像…好像是要去一个叫‘三井货栈’的地方!那里有他们的秘密接头点!”
“三井货栈?”于学忠眼中寒光一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