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塔机场,寒风比城里更为凛冽刺骨。!q\d?h~b_s¢.!c?o,m\广阔的跑道上覆盖着薄雪,几架涂着青天白日徽的双翼战斗机(多为法制“高德隆”g.iii和英制“维梅”式,以及少量东北自制的“辽f1”式)和侦察机停在停机坪上,地勤人员穿着臃肿的棉衣,正围着飞机紧张地进行检修保养。巨大的机库大门敞开着,露出里面正在组装和维护的飞机骨架。
钱大钧在机场主任陈海华的陪同下,仔细观看着机库内的情况。他的兴趣显然比在兵工厂时浓厚得多,毕竟空军是当时最前沿的军种,也是中央急于掌控的力量。
“陈主任,现有可用战机多少架?飞行员素质如何?训练时数能否保障?”钱大钧的问题直指核心。
陈海华谨慎地回答:“报告钱次长,目前能升空作战之战斗机约十五架,侦察机八架。飞行员多为我东北航校培养,亦有少数留法、留苏归国者。训练……因油料供给时断时续,飞行时数普遍不足,平均每月仅能维持十余小时。”这是实情,也是东北空军的致命软肋。没有油,再好的飞机也是废铁。^y/u`e¨d+u.d^i?.~c-o~m?
“油料……”钱大钧沉吟着,看向于学忠,“此乃空军命脉。中央已在筹划建立全国统一的航空油料供应体系。一旦整编完成,东北空军的油料供应,当可优先保障。”又是熟悉的配方——用未来的“保障”换取现在的“整编”。
于学忠点头:“若油料充足,我东塔航空队战力当可倍增,更能有效监控辽吉黑乃至热河空域,威慑日寇侦察骚扰。”
这时,一名穿着飞行皮夹克的年轻军官(中央特派航空教官,姓郑)快步走来,向钱大钧和于学忠敬礼后,一脸“忧色”地报告:“报告次长、于司令!卑职在检查飞行记录时发现,部分东北军飞行员对中央新颁布之《空军飞行训练操典》颇有微词,认为其中某些训练科目设置,与我东北空域特点及对日作战经验不符,执行起来有所抵触。长此以往,恐不利于统一指挥与协同作战啊!”他说话时,目光扫过不远处几位正在休息的东北军飞行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挑衅。
他话音一落,停机坪附近的气氛顿时微妙起来。¢幻·想\姬/ \已.发+布_罪?歆/璋.截¨几位东北军飞行员闻言,脸上露出明显的愤懑之色,其中一位身材魁梧、脸上带一道浅疤的飞行中队长刘粹刚(历史人物,未来抗日空战英雄)更是忍不住踏前一步,大声道:“报告!郑教官此言差矣!非是我等抵触中央操典!而是我东北空域辽阔,冬季气候严寒,风向多变,与关内大不相同!我们摸索出的低空突防、恶劣天气起降等战法,都是弟兄们用血汗甚至生命换来的!中央操典是好,但也得结合实际!不能一刀切,把有用的经验都砍掉吧?”
刘粹刚的话引起了其他几位东北飞行员的共鸣,纷纷低声附和,不满的情绪在空气中弥漫。陈海华脸色一变,呵斥道:“粹刚!注意纪律!在特使面前不得无礼!”
钱大钧脸上依旧挂着笑,眼神却冷了下来,看向于学忠:“哦?看来整编操典的落实,确实遇到些问题?统一标准,统一训练,是空军形成合力的基础。地方经验固然重要,但也不能因循守旧,妨碍了全国空军的协同发展啊。”他直接将问题上升到了“妨碍统一”的高度。
于学忠心中雪亮。这位郑教官的“报告”和刘粹刚的“顶撞”,配合得天衣无缝。这绝不仅仅是训练理念之争,而是一次精心设计的挑拨!目标就是将中央与地方的矛盾公开化、激化!他上前一步,目光如电,先严厉地扫过刘粹刚等人:“都给我闭嘴!有意见按程序反映,在特使面前喧哗,成何体统!”他的威严瞬间镇住了场面。
接着,他转向钱大钧,语气缓和但立场鲜明:“钱次长,操典统一,势在必行。然刘中队长所言,亦非全无道理。东北空域地理气候特殊,对日作战亦有其独特之处。中央操典乃全国空军之圭臬,东北航空队自当认真学习,坚决执行。但在具体科目设置、训练侧重上,可否允许保留部分经实战检验、适合本地特点的战法,作为补充?如此,既可保证与中央步调一致,又能最大程度发挥我东北空军之长,更好地守卫领空。此乃学忠肺腑之言,恳请钱次长考量。”
他再次提出了“原则执行,细节调整”的思路,将“地方特殊经验”定位为对“中央统一操典”的有益补充,而非对立。同时,他凌厉的目光再次扫过刘粹刚等人,隐含警告。
刘粹刚等人接触到于学忠的目光,心头一凛,那股被挑动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