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令,初步统计,按名单及关联线索,奉天城内共抓捕杨常余党及通敌嫌疑人三百七十六人,击毙顽抗者四十七人。锦州、山海关方向,孙xx叛军已被我追剿部队及何柱国旅合围于大凌河畔,激战半小时后,除孙xx及少数亲信被击毙外,余部三百余人全部缴械投降!杨宇霆在锦州、滦州的残余势力据点,已被当地驻军控制,首要分子正在缉拿中。城内秩序已基本恢复,谣言渐息。”
于学忠放下手中的红蓝铅笔,揉了揉布满血丝的眼睛,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一夜未眠,精神高度紧张,此刻终于可以稍稍放松。他走到窗前,推开紧闭的窗户。凛冽的寒风夹杂着雪沫子扑面而来,让他精神一振。远处奉天城的轮廓在晨光中渐渐清晰,街道上开始有了稀疏的行人和车马声,仿佛昨夜的腥风血雨只是一场噩梦。
“传令各部,”于学忠的声音依旧沉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加强警戒,防止反扑。被捕人员,严加甄别,深挖线索。务必肃清余毒,不留隐患。同时,晓谕军民:杨常伏诛,乃其勾结日寇、图谋叛乱、咎由自取!东北军上下,当同心戮力,拥护中央,保境安民!胆敢造谣生事、图谋不轨者,同此下场!”
“是!”李振唐肃然领命。
于学忠的目光投向窗外那面在寒风中招展的青天白日旗。他知道,杨常虽除,但流出的血需要时间凝固,造成的裂痕需要时间弥合。而东北真正的威胁,从来不在内部。他手按腰间那柄“断浪”宝刀冰冷的刀鞘,目光越过奉天城的屋脊,投向东南方向——那里,是南满铁路,是关东军虎视眈眈的兵营。白山黑水短暂的平静下,更大的风暴,正在海的那一边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