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步蛇’动的是真格!上面说了,于学忠是‘五步蛇计划’首阶段的核心目标!必须除掉!明的暗的,软的硬的,都得用上!你这边,‘樱花’不能停,还得加把劲!另外,上面给了个新路子…”声音忽然压得更低,后面的话模糊不清,只隐约听到“…百乐门…红玉…枕边风…”几个词。
李振唐屏住呼吸,竭力想听清,但里面的声音却低了下去,变成了窃窃私语。就在这时,后门“吱呀”一声轻响,似乎有人要出来!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李振唐和手下反应极快,如同两道影子,瞬间闪身躲进旁边一堆散发着恶臭的烂木箱后面,屏住呼吸。
后门开了一条缝,一个矮胖的身影探出头来,左右张望了一下。昏暗的光线下,李振唐看得分明:正是那个左眉上有颗黄豆大黑痣的男人!罗圈腿的特征也很明显!他手里拎着一个沉甸甸的黑色皮包,脸上带着一丝警惕和匆忙。确认巷子里似乎没人,他才闪身出来,反手锁好门,快步向巷子深处走去。他走路的姿势有些怪异,一摇一晃,正是罗圈腿的特征。
李振唐打了个手势,留下一个手下继续监视“福寿堂”后门,自己则带着另一个手下,如同鬼魅般远远辍了上去。
罗贵显然对南市的地形烂熟于心,专挑最偏僻、最肮脏的小巷钻,七拐八绕。李振唐两人经验丰富,始终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借着阴影和杂物的掩护,紧紧咬住。
穿过一片堆满废弃木料和破砖烂瓦的空地,前方出现了一排低矮破旧的平房。罗贵走到其中一扇不起眼的木门前,没有敲门,而是有节奏地轻轻叩击了三下,停顿,又叩了两下。门无声地开了一条缝,罗贵闪身而入,门立刻关上。
李振唐迅速观察四周。这排房子位置偏僻,背靠着一堵高大的废弃工厂围墙,只有一条狭窄的通道进出。他示意手下守住通道口,自己则像壁虎一样,悄无声息地攀上旁边一处半塌的矮墙,借着断壁残垣的掩护,向那间亮着微弱灯光的窗户摸去。窗户被厚厚的油纸和破布糊得严严实实,一丝光也透不出来。李振唐将耳朵紧紧贴在冰冷的、布满灰尘的墙壁上。
屋内传来清晰的对话声。
罗贵的声音:“…货带来了。上等的‘福寿膏’,十斤。老规矩,大洋结算。”
一个低沉沙哑、带着浓重东北口音的声音响起:“嗯。钱在桌上,自己点。罗掌柜,风声紧,北大营刚出事,于学忠那老狗盯得死,你这段时间收敛点,别撞枪口上。”
罗贵:“知道知道。不过…‘五步蛇’那边催命似的,要新‘种子’,还要能接近姓于的身边人的!我这不也是急嘛!疤爷,您路子广,手底下兄弟多,有没有合适的人选?钱,好说!”
被称为“疤爷”的人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抽烟,烟斗磕碰的声音清晰可闻:“…难。于学忠治军严,他身边那帮人,不好撬。不过…倒是听说一件事。他手下那个军需官,姓周的,好像叫周守业?这人…有点意思。”
“哦?疤爷快说说!”罗贵的声音带着急切。
疤爷:“这周守业,管着东北军很大一块军需采买,油水足。表面上看着老实巴交,手脚也干净,没听说有什么大毛病。但他有个嗜好,赌!而且瘾头不小!这事知道的人不多,他藏得很深。都是在城外‘快活林’的地下赌档玩,玩的很大!听说最近手风不顺,输了不少,还欠了‘快活林’阎王张一笔不小的债。”
罗贵的声音兴奋起来:“赌?好啊!这可是个无底洞!疤爷,您这消息太值钱了!只要能拿住他的把柄,逼他就范…那军需上的门道可多了!随便漏点风声,或者…在粮食、药品里动点手脚…嘿嘿!”
疤爷冷哼一声:“别高兴太早。这事得做得干净,不能留尾巴。阎王张那边,我去打招呼。你准备好钱,先替周守业把窟窿堵上,把他套住!记住,要让他觉得是‘雪中送炭’,是‘朋友帮忙’,不是威胁!等火候到了,再慢慢收紧绳子!”
“明白!疤爷高明!”罗贵的声音充满谄媚,“我这就去办!这周守业,就是咱们撬开于学忠大门的钥匙!”
接着是数大洋的哗啦声,以及罗贵告辞的声音。
李振唐听得心惊肉跳!军需官周守业!这个平日里看起来兢兢业业、老实巴交的老部下,竟然有如此致命的弱点!而且已经被毒蛇盯上了!他强压住立刻冲进去抓人的冲动。疤爷?阎王张?这背后显然还有一张更大的黑网!现在动手,只会打草惊蛇。
他悄无声息地滑下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