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霜指尖刚碰到袖子里那块冰凉的“石头”,那股纯粹的寒意就顺着胳膊往上爬,激得她鼻尖发痒。`s,w¨k~x¨s_w/.,c~o^m¨
“阿嚏!”
一个清脆的喷嚏毫无预兆地打了出来。
她小巧的鼻头皱了皱,金瞳里浮起一层生理性的水雾,像蒙了晨露的琉璃。她下意识揉了揉鼻子,有点懵,完全没注意到自己呼出的那缕微不可察的白气。
“冷?”王六放下茶杯,目光落在她拢着袖子的手臂上。茶馆窗户纸破了个洞,冷风正丝丝往里钻。
祖地洞口,柳开阳的眼珠子几乎要瞪爆眼眶!他死死盯着柳清霜鼻尖前那缕转瞬即逝的白气,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如同被掐住了脖子的鸡。
“喷…喷出来了!”他声音劈裂,带着非人的尖利,“极…极冻吐息!万古玄冰气!始祖…始祖一个喷嚏…把祖碑的寂灭寒意…喷出来了啊——!”
他话音未落——
“咔嚓嚓…轰隆!!!”
仿佛九天之上有看不见的寒冰巨轮轰然碾过!整个锦绣城北面,目力所及最远处那片连绵的灰色山脉轮廓,瞬间被一层刺眼欲盲的惨白覆盖!紧接着,是震耳欲聋、仿佛大地骨骼被生生冻碎崩裂的恐怖巨响!肉眼可见的白色寒潮气浪如同灭世海啸,贴着地平线,以无法想象的速度朝着锦绣城方向席卷而来!所过之处,空间都凝滞出细密的冰裂纹!
“山!北邙山!冻…冻住了!全冻住了!”一个柳家长老指着北面,发出不似人声的嚎叫,裤裆瞬间湿透,黄浊的液体顺着裤管淌下,在冰冷的泥地上洇开。没人笑话他,因为洞口所有柳家人,此刻腿间都是一片湿热腥臊!极致的恐惧像冰锥扎穿了膀胱!
柳天枢瘫在茶馆门槛外的泥水里,连尿液浸透衣裤的温热都感觉不到。.微-趣`小′税?徃. \首_发¨他牙齿疯狂打颤,咯咯作响,眼珠僵直地瞪着北方那片正被惨白急速吞噬的天空。那席卷而来的白色寒潮气浪,在他眼中不是风,是始祖一个喷嚏喷出的、冻结万古时空的寂灭道则!是整个世界的终焉!
“完了…锦绣城…要成…永恒冻土…”他嘴唇乌紫,每一个字都带着濒死的寒气。
就在那灭世寒潮的白色前锋即将触碰到锦绣城最外围低矮土墙的刹那——
王六皱了皱眉。冷风灌进来,吹得脖子凉飕飕的。他随手拿起桌角那块刚用来抹过嘴角茶沫、沾着点油渍和茶渍的粗布手帕,很自然地朝柳清霜递过去。
“漏风。”他只说了两个字。
那方油腻腻、皱巴巴的粗布帕子,在王六手中,平平无奇。
落在柳天枢死灰一片的瞳孔里,却瞬间化作了开天辟地以来最恐怖的神物!他看到那帕子上沾着的几点暗色油渍,扭曲旋转,化作吞噬一切光和热的混沌黑洞!那抹茶渍的淡黄痕迹,蜿蜒流淌,如同镇压诸天万界的无上法则锁链!
“封…封印!是混沌裹尸布!寂灭的…裹尸布啊!”柳天枢喉咙里挤出泣血般的嘶嚎,绝望中迸发出最后一丝癫狂的希冀,“大人…大人要亲手…封印始祖喷出的灭世寒潮!快看!”
王六的手只是随意地往前一递。
嗡——!
一声仿佛来自宇宙尽头的低沉嗡鸣,并非巨响,却带着一种绝对的“覆盖”意志,瞬间压过了北方那灭世寒潮的呼啸!那方油腻的粗布帕子悬在柳清霜面前,帕子上几点油污和茶渍猛地亮了一下,微弱得如同错觉。+小`税^C?M·S- ^首`发^
席卷至锦绣城边缘、已凝结出无数巨大锋利冰棱的惨白寒潮气浪,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的、柔软的、却绝对无法逾越的叹息之墙!
“噗!”
如同一个巨大的、装满冰沙的气球被轻轻戳破。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没有能量对撞的闪光。那足以瞬间冻结千里山河的寂灭寒潮,在触碰到锦绣城边界无形的“墙”时,如同烈阳下的薄雪,无声无息地…湮灭了。
前一秒还是冰封地狱的恐怖景象,后一秒,北方的天空骤然恢复了灰蒙蒙的常态。只有最远处北邙山那刺眼欲盲的惨白,如同一个巨大而冰冷的嘲笑,无声地证明着刚才那灭世一幕绝非幻觉。
死寂。
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深沉的死寂,笼罩了茶馆内外。
柳开阳张着嘴,口水混着尿渍顺着下巴滴落,浑然不觉。他脑子里只剩下那方油腻帕子亮起微光的画面,和北方寒潮无声湮灭的景象反复重叠、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