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毛骨悚然的温和,“这点疼,比起诛九族的剐刑,如何?”
“诛……九族……”这三个字如同最后的惊雷,劈在春杏濒临溃散的意识上。她涣散的眼瞳猛地聚焦了一丝,巨大的恐惧压过了肉体的剧痛。
“想想你的老娘,”王德顺的声音如同恶魔的低语,每一个字都精准地敲打在春杏最脆弱的心防上,“想想你那个刚满六岁、还在村口玩泥巴的弟弟……他们可都在老家,眼巴巴等着你捎钱回去呢……”
春杏的瞳孔骤然收缩!老娘……弟弟……村口……碧荷姑姑那冰冷刺骨的威胁再次在耳边炸响:“……事情办妥,你老娘和弟弟就能活命……若办砸了……你们全家,就等着在乱葬岗团聚吧!”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不……不……”她发出绝望的呜咽,血沫从嘴角溢出。
“现在招了,供出主谋,”王德顺的声音带着一丝蛊惑,“或许还能戴罪立功,保住你老娘和弟弟一条贱命。若再嘴硬……”他冷笑一声,那笑声如同寒冰碎裂,“咱家保证,不出三日,你全家老小的脑袋,就会挂在城门口风干!”
老娘……弟弟……风干的脑袋……
碧荷姑姑……长春宫……
不!她不能死!她全家不能死!
“我说!我说!!”春杏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发出嘶哑的、如同野兽般的嚎叫,涕泪和着鲜血横流,“是……是长春宫!是贵妃娘娘宫里的碧荷姐姐!是她!是她逼我干的!”
终于吐出来了!如同泄洪的闸门!
揽月轩内一片死寂!所有宫人惊骇欲绝地看向血泊中的春杏,又惊恐地望向长春宫的方向!长春宫!苏贵妃!
王德顺眼中精光爆射,猛地直起身:“碧荷?苏贵妃的心腹大宫女碧荷?她如何指使你?何时?何地?给了你什么?那邪物又从何而来?给咱家——一字不漏,说清楚!”
“是……是……”春杏如同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顾不上剧痛,断断续续地哭诉,“就在……就在主子迁入揽月轩的第二天夜里……碧荷姐姐……她……她悄悄把我叫到长春宫后头的夹道里……塞给我一包东西……就是用油布包着的……那个……那个布偶……还有……还有五两银子……”
“她……她说……让我趁着夜里没人……埋到揽月轩后院……最不起眼的角落……埋在……埋在枯枝败叶下面……她说……说事成之后……再给我老娘和弟弟十两银子……保他们平安……”
“她还说……要是……要是我不干……或者走漏风声……就……就让人把我全家……都……都弄死……丢……丢乱葬岗喂狗……”春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巨大的恐惧和盘托出后的虚脱让她几乎再次昏厥,“奴婢……奴婢不敢不从啊王公公!奴婢是被逼的!求公公明鉴!饶我老娘和弟弟一命吧!”
人证!口供!
矛头直指长春宫!直指苏贵妃的心腹碧荷!
王德顺的脸色阴沉得可怕。他猛地转头,目光如电,射向一直沉默侍立在沈清漪身后的赵德海。赵德海心领神会,立刻上前一步,从怀中极其郑重地取出那张折叠整齐的誊抄纸,双手呈给王德顺,声音清晰而沉稳:
“禀王公公,这是奴才奉命查证的内务府库档记录。上面清楚记载,长春宫大宫女碧荷,于沈才人迁入揽月轩前三日,亲自支取盘金线三钱!用途登记为:修补贵妃旧年御赐金线绣品。”
王德顺一把抓过那张纸,锐利的目光扫过上面的字迹——碧荷、盘金线、三钱!日期、用途,清清楚楚!他猛地又看向地上那个被重新包裹起来的油布包,厉声道:“打开!”
一名太监立刻上前,小心翼翼地再次剥开油布,露出那个狰狞的巫蛊人偶。
王德顺的目光,如同最精密的刻刀,瞬间锁定在人偶脖颈处那道不甚明显的缝线上!他亲自上前,不顾那污秽,伸出两根手指,精准地捏住那根线头,用力一扯!
一小截染着污泥和暗红血渍的丝线被扯了出来!
王德顺将那截线,以及誊抄记录上“盘金线”的字样,并排举到眼前。在午后明亮的光线下,那截线虽然污浊,却依旧无法完全掩盖其独特的金色光泽和坚韧的质感!与誊抄纸上所记载的“盘金线”特征,完美吻合!
人证!物证!时间!地点!动机!
一条清晰、冰冷、致命的证据链,如同淬毒的绞索,已然在众目睽睽之下,死死套住了长春宫的脖颈!
王德顺捏着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