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察觉的颤抖,双手小心翼翼地将那沾满泥污的油布包捧了出来,呈到王德顺面前。
死寂!绝对的死寂!连风声都消失了!
王德顺的脸色,在看清那油布包裹的瞬间,已然沉如寒铁!他没有立刻去接,只是死死地盯着那东西,眼神阴鸷得吓人。¨卡¨卡/小+说-徃· ′追_最?鑫`彰.节*周围的空气仿佛被瞬间抽干,窒息感扼住了每一个人的咽喉!
他缓缓地、缓缓地伸出那双保养得宜、此刻却微微有些僵硬的手,一层一层,剥开那沾满污泥的油布。动作缓慢得如同行刑。
!油布被剥开一层。
又剥开一层。
当最后一层被掀开——
“嘶——!”
现场瞬间响起一片无法抑制的、倒抽冷气的声音!如同无数条毒蛇同时吐信!
一个用明黄色锦缎缝制的人偶,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那刺目的明黄色,如同最恶毒的挑衅,灼烧着在场每一个人的眼睛!人偶胸口那八个浓墨写就的小字——皇帝萧珩,甲子年庚辰月丙寅日丁酉时——更是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所有人心上!
而更令人头皮炸裂、魂飞魄散的是——人偶的头颅、心口、四肢关节处,密密麻麻扎满了细长的银针!针尖在阳光下闪烁着幽蓝的、淬毒般的寒光!每一根针,都像扎在帝王的命脉之上!每一根针,都饱含着最恶毒、最不可饶恕的诅咒!
“皇……皇上的生辰八字!巫……巫蛊!”一个小太监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惊骇,失声尖叫出来,声音如同被掐住脖子的鸡,尖锐刺耳,瞬间打破了揽月轩死一般的寂静!
“轰——!”
这句话如同惊雷,在所有宫人脑中炸开!恐惧如同瘟疫般瞬间蔓延!有人双腿一软,直接瘫倒在地,抖如筛糠!有人死死捂住嘴,发出压抑的呜咽!
王德顺的脸色,已由铁青转为一种骇人的煞白!他捧着那扎满银针的诅咒之物,双手竟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起来!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滔天的震怒!巫蛊!厌胜!诅咒帝王!这是诛九族都不足以平息帝王之怒的十恶不赦之罪!竟然真真切切地出现在这新晋宠妃的宫苑之中!
他猛地抬头,那双阅尽千帆的老眼,第一次射出如此骇人的、如同实质刀锋般的目光,狠狠刺向阶上脸色惨白、摇摇欲坠的沈清漪!那目光中,充满了审视、暴怒和一丝难以置信!
“沈才人!”王德顺的声音如同从九幽地狱传来,冰冷刺骨,每一个字都带着千钧之重,“此物……你作何解释?!”
沈清漪的身体剧烈地晃了一下,仿佛被这声质问彻底击垮。她抬起那张毫无血色的脸,眼中充满了巨大的、纯粹的、如同天塌地陷般的惊骇与茫然,泪水瞬间决堤,汹涌而出。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只发出破碎的气音,最终像是承受不住这灭顶的打击,身体一软,直直地向后倒去!
“主子!”茯苓和秋菊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不顾一切地扑上去搀扶,才堪堪扶住她瘫软的身体。沈清漪双目紧闭,气息微弱,已然“昏厥”过去,如同被狂风暴雨彻底摧折的娇花。
王德顺死死盯着那昏厥的身影,又低头看着手中这足以掀起滔天血浪的恶毒之物,眼神变幻不定,最终化为一片冰冷的决绝。他猛地将人偶用油布重新裹紧,如同捧着最致命的毒蛇,厉声喝道:
“封宫!揽月轩上下所有人等,原地拘押!不得走动!不得交谈!违者,立斩!”
“速速将此物——呈送御前!快!”
最后那个“快”字,如同惊雷炸响!一名心腹太监立刻上前,双手颤抖却无比郑重地接过那油布包,如同捧着点燃引信的炸药,转身发足狂奔,冲出揽月轩,朝着御书房的方向亡命而去!
巫蛊现世,诅咒帝王!
这消息,如同平地惊雷,裹挟着地狱的阴风,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瞬间席卷了整个森严的宫闱!
御书房内,龙涎香依旧沉凝。萧珩刚刚批完一本奏折,朱笔搁在笔山上,发出轻微的“嗒”一声。他端起茶盏,刚送到唇边。
“报——!!!”
一声凄厉到变调、充满了无与伦比惊惶的嘶喊,如同被利刃划破的锦帛,猛地撕裂了御书房的宁静!
“砰!”茶盏脱手,摔在坚硬的金砖地面上,瞬间四分五裂,滚烫的茶水与碎瓷四溅!萧珩甚至来不及反应,御书房的门已被一股巨力撞开!
那名捧油布包的太监连滚爬爬地扑了进来,脸色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