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州岛的夏天总是来得又急又烈。?_?Ee\{Z¥.?小@说_=网?%? ?追3最a;新[?章ˉ/?节??a
阳光像融化的蜜糖,黏稠地流淌在民宿的白墙红瓦上,海风裹挟着咸涩的水汽,穿过敞开的木窗,将钢琴上的乐谱轻轻掀起一角。
姜雨眠的指尖在琴键上跳跃,弹的是德彪西的《月光》,音符清泠泠地落进午后的寂静里,连窗外的蝉鸣都识趣地低了下去。
她弹琴时总是微微垂着眼,睫毛在脸颊上投下一小片阴影,唇角带着一点不自觉的笑意,像是沉浸在无人知晓的快乐里。
首到——
"啪!"
一颗石子突然从窗外飞进来,不偏不倚地砸在琴键上,惊起一串不和谐的杂音。
雨眠的手指悬在半空,愣了一秒,随即转头看向窗外——
一个男人站在院子里,穿着休闲的白衬衫,袖口随意地挽到手肘,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阳光从他身后照过来,将他的轮廓镀上一层毛茸茸的金边,连发梢都泛着浅棕色的光。
他显然也没料到会砸中钢琴,表情有些尴尬,却仍保持着一种与生俱来的矜贵。
"抱歉,"他的声音低沉,带着点不自觉的命令感,"我在找民宿的主人。¢搜_搜.小·说·网, !更/新,最,快^"
雨眠眨了眨眼,忽然笑了。
"你找错地方了,"她站起身,推开纱窗,海风立刻卷着她的发丝飞扬,"这里是'海音居',不是'迎宾馆'。"
男人皱了皱眉,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条核对地址,表情略显懊恼。
雨眠趴在窗台上,歪着头看他:"你是从首尔来的吧?"
"嗯。"
"迷路了?"
"......"
她笑得更欢了,眼睛弯成两道月牙:"薛功灿先生,你订的民宿在隔壁街,要穿过那片橘子林。"
薛功灿明显怔了一下:"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你的行李箱上挂着名牌呀。"她指了指他脚边的黑色行李箱,上面确实挂着一个烫金字母的行李牌——**Seol Gong **。
薛功灿低头看了看,再抬头时,发现女孩己经不在窗前了。
三分钟后,雨眠戴着宽檐草帽出现在门口,手里拎着一串钥匙。
"走吧,"她晃了晃钥匙,叮当作响,"我带你去。#¤求??μ书oa′帮?± ?<>无±\§错??内??~容÷£"
薛功灿本想拒绝,但看着她阳光下近乎透明的笑脸,鬼使神差地跟了上去。
橘子林的小路狭窄曲折,雨眠走在前面,草帽边缘随着步伐轻轻晃动,偶尔回头看他一眼,眼睛里盛着细碎的光。
"你是来度假的?"她问。
"出差。"
"真可惜,"她摘下一片橘子叶,在指尖转着玩,"济州岛的夏天最适合什么都不做,只是发呆。"
薛功灿没有接话。他习惯了首尔快节奏的生活,对"发呆"这种奢侈行为毫无概念。
雨眠也不在意他的沉默,自顾自地哼起歌来,调子轻快,和树上的蝉鸣混在一起,意外地和谐。
走到一半时,天空突然飘起细雨。
"啊,要下雨了。"雨眠抬头看了看天,云层正在迅速堆积,"我们得快点——"
话音未落,豆大的雨点己经砸了下来。
薛功灿下意识脱下外套想挡雨,却见雨眠己经灵活地钻到了一棵茂盛的橘子树下,还冲他招手:"过来呀!"
他犹豫了一秒,还是走了过去。
树荫下空间狭小,两人不得不靠得很近。雨眠的发梢沾了雨水,湿漉漉地贴在颈侧,散发着淡淡的洗发水香气,像是某种花香,又带着点柑橘的清爽。
薛功灿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
"济州岛的雨就是这样,"雨眠小声说,仿佛在分享一个秘密,"来得快,去得也快。"
果然,不到十分钟,雨就停了。阳光重新穿透云层,将湿漉漉的橘子林照得闪闪发亮。
雨眠钻出树荫,突然"哎呀"一声。
"怎么了?"薛功灿问。
她指着不远处的水洼:"有只蜗牛。"
薛功灿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一只小蜗牛正慢悠悠地爬过水洼,在泥地上留下一道银亮的痕迹。
雨眠蹲下身,小心翼翼地用橘子叶将蜗牛托起来,放到干燥的草丛里。
"好了,"她站起身,拍了拍手,笑得心满意足,"安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