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露未晞时，齐衡翻进了盛府的后花园。+3+5_k+a.n¨s+h+u-.′c′o!m￠

如兰正倚在朱漆窗边梳头，铜镜里忽地映出个天青色身影。她故意将梳子往窗外一抛，檀木梳子打着旋儿，正落进他怀里。

"元若哥哥做贼似的。"她支着下巴笑，发间白玉簪的流苏扫过窗棂，"可是想我想得紧？"

齐衡耳尖泛红，却从袖中取出个油纸包。层层剥开，里头是还冒着热气的糖蒸酥酪，面上浇着桂花蜜，甜香混着白雾袅袅升起。

"西街新开的铺子。"他声音轻得像怕惊了枝头雀，"你说过...喜欢桂花的。"

如兰指尖一顿。她穿越前确实最爱桂花酥酪，可盛如兰的饮食喜好里从没提过这个。铜镜在妆台上微微震动，她佯装没看见镜中闪过的黑影，舀了勺酥酪递到窗外："元若哥哥先尝。_小_说*宅· `追￠最.新?章′节¨"

齐衡就着她的手抿了一口，唇畔沾了点乳白的酪痕。如兰鬼使神差地伸手，指腹擦过他唇角——

"五姑娘！"喜鹊的声音突然从廊下传来，"老太太让您去挑寿礼料子呢！"

锦罗坊的缎子堆成霞色山峦。

如兰心不在焉地抚过一匹雨过天青锦，这颜色像极了齐衡今日的首裰。忽然指尖一刺，绸缎下竟藏着根银针，针尾缀着米粒大的金铃——和墨兰腕钏上的铃铛一模一样。

"六妹妹看这匹如何？"她突然转身，将银针顺势别进明兰的袖口。

明兰正抚着匹胭脂红的妆花缎，闻言抬头，左眼金光一闪而逝："姐姐眼光极好。*三}\叶??屋(? =已ˉˉ÷发{?布e°最|Dt新?o~章·节?"她笑得温软，袖中却传来铃铛碎裂的轻响，"只是红色太艳，不如..."

"不如天水碧。"齐衡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他捧着个锦盒，月白袍角沾着几片桂花瓣，"路过珍宝斋，见这簪子...很衬五妹妹。"

盒中躺着支金累丝蝴蝶簪，蝶翼薄如蝉翼，触须却是两粒朱砂珠。如兰刚要去拿，明兰突然咳嗽起来，帕子上赫然沾着金粉——和如兰掌心里渗出的如出一辙。

暮色染红窗纸时，如兰在铜镜前试簪子。

金蝶在鬓边颤动，朱砂珠映着烛光，在镜面投下两点红痕，恰似血泪。她忽然发现镜中的自己不会眨眼——或者说，眨眼的频率慢了半拍。

"好看吗？"她故意歪头问身后替她梳发的齐衡。

齐衡的手顿了顿。铜镜里，他的倒影正将一缕发丝绕在指间，而真实的他分明握着犀角梳。如兰后背沁出冷汗，面上却笑得娇憨："元若哥哥怎么不说话？"

"我在想..."镜中的齐衡突然开口，声音比真人低沉，"你究竟是谁？"

妆奁"砰"地弹开，真正的齐衡从门外冲进来，手里攥着把带血的青铜钥匙："五妹妹快走！祠堂的......"

铜镜轰然炸裂。如兰被齐衡护在身下，无数碎片悬浮空中，每一片都映出不同的场景——明兰在剥人皮制灯，顾廷烨心口的罗盘在吞噬血肉，而盛长柏正在金銮殿上，将染血的科考卷递给龙椅上的...黑衣男人。

夜雨敲窗，如兰和齐衡挤在藏书阁的斗橱后。

"三年前我昏迷时，魂魄去了个古怪地方。"齐衡摩挲着青铜钥匙上的雁纹，"那里有面铜镜，镜里的人说..."他突然咳嗽起来，指缝渗出金液，"说我生来就是容器。"

如兰用簪子挑开他衣领。锁骨处的罗盘烙印正在扩张，金线己蔓延到心口。她突然懂了——齐衡才是真正的时空锚，盛家所有人不过是为他准备的祭品。

"疼吗？"她轻触那些金线。

齐衡摇头，忽然从怀中取出个泥人："你小时候丢在相国寺的。"泥人己干裂发黄，唯有裙裾上的朱砂依旧鲜艳，"我捡到它那天...就想着要娶你回家。"

雨声渐密。如兰将额头抵在他肩上，藏起突然涌出的泪。铜镜的预言在脑中回响："齐衡越爱你，死得越快。"

橱外传来银铃轻响。明兰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甜得像蜜里淬毒："姐姐躲好了么？游戏才刚开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