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扫过正在追杀残敌的部下,扫过欢呼的城头,最终落在远处那杆开始仓皇后撤的北漠王旗上。
赢了!
苍狼城保住了!北疆,暂时守住了!
他紧绷的神经终于稍稍放松,一股无法抗拒的虚弱感如同潮水般袭来。
“侯爷!” 林风和数名亲卫终于杀透重围,冲到秦烈身边,看到他左肩那深可见骨、血肉模糊的恐怖伤口,无不倒吸一口凉气,眼圈瞬间红了。
“快!担架!医师!” 林风嘶声大吼,声音带着哭腔。
“无妨…死不了。” 秦烈声音沙哑,勉强扯出一个笑容,眼前却是一黑,身体再也支撑不住,软软地向后倒去。意识沉入黑暗前,他最后听到的,是战场上依旧回荡的、山呼海啸般的呐喊:
,!
“血狼将军——!”
千里之外,帝都,镇北王府。
王府深处,一间弥漫着浓郁药香的静室内,气氛却压抑得如同暴风雨前的宁静。秦战天脸色蜡黄,紧闭双目躺在床榻之上,气息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咸`鱼¢墈¢书,王- *追-嶵\欣/漳+洁?
福伯守在床边,布满皱纹的脸上写满了焦虑和疲惫,眼中血丝密布。
房间一角的小炉上,紫砂药罐正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苦涩的药味弥漫开来。
阿依娜一身素净的南疆服饰,神情专注而凝重,正小心翼翼地用银针试探着罐中药液的反应。
她白皙的手指稳定而灵巧,但微微蹙起的眉心和紧抿的嘴唇,显示出她内心的不平静。
皇帝派来的那位王姓御医,就站在一旁,双手拢在袖中,眼神看似关切地落在床榻上,但眼角的余光却时不时地扫过阿依娜的动作和那罐药。
他的神态看似平和,但那过分挺直的脊背和微微绷紧的下颌线,却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和紧张。
“阿依娜姑娘,王爷这药…煎得如何了?陛下忧心王爷病情,特命老朽在此协助,若有需要,老朽宫中秘库倒还有些珍稀药材可用。” 王御医声音温和,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切。
阿依娜头也没抬,清冷的声音如同山涧清泉:“有劳御医挂心。此药乃我族秘方,火候、药性相冲皆有讲究,不敢假手他人。王爷之毒已入肺腑,非猛药不能激发生机,但猛药亦需精准控制,差之毫厘,便是催命符。” 她的话语滴水不漏,既点明了药的凶险,又堵住了对方插手的借口。
王御医眼底闪过一丝阴霾,脸上笑容不变:“姑娘医术精湛,老朽自是佩服。只是这药味…似乎与昨日有些不同?其中似乎多了一味…苦杏仁的香气?” 他看似随意地嗅了嗅空气,目光却锐利地盯向阿依娜。
福伯闻言,心头猛地一跳,警惕地看向王御医和阿依娜。
阿依娜搅拌药液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声音依旧平静无波:“御医好灵的鼻子。
此药方中确实有一味‘南星子’,其味微苦,略带杏仁之气,正是用来中和‘紫背天葵’的燥烈之性,使其药力温和,更易被王爷虚弱的身体吸收。此乃关键辅药,不可或缺。”
她解释得合情合理,南星子也确有此效。
王御医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似乎没找到破绽,只得干笑一声:“原来如此,是老朽多虑了。姑娘请继续。” 他拢在袖中的手指,却不自觉地微微蜷缩了一下。
药液终于煎好。阿依娜小心翼翼地将深褐色的药汁滤入一个白玉碗中。药气蒸腾,苦涩中带着一丝奇异的辛香。就在她端起药碗,准备走向床榻的瞬间——
她的目光无意间扫过静室窗台上那盆开得正盛的素心兰。娇嫩的花瓣边缘,竟然呈现出一种极其细微的、不正常的灰败卷曲!
阿依娜的脚步猛地顿住!
南疆巫医对草木药性有着近乎本能的敏锐感知!这盆素心兰是她亲自挑选放在此处的,因为它对某些阴毒之物极其敏感!
那花瓣边缘的灰败卷曲…是“蚀心草”混合“阴魂花”才会引发的特殊反应!
这两种毒物无色无味,单独使用毒性微弱,但若混合,便是侵蚀心脉、无声无息致人死地的剧毒!而它们的气味,正与那所谓的“南星子”辛香极其相似!
刚才王御医特意提到“苦杏仁”香气,根本就是在试探!他真正的目的,是掩盖那被“南星子”气味所混淆的、极其细微的蚀心草与阴魂花混合毒气!这毒气,恐怕就是在他“协助”煎药时,悄然投入炉火或药罐夹层中释放出来的!若非这盆素心兰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