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的黑暗被血色与火光撕扯得支离破碎。¨齐^盛^暁`税·王* _追*嶵.辛*章^踕/
刺骨的寒风卷着冻结的血沫、燃烧的草灰和浓得化不开的铁锈味,狠狠抽打在每一张疲惫而狰狞的脸上。
苍狼城外,尸骸枕藉,断折的兵器斜插在冻硬的血泥中,如同大地上长出的残酷荆棘。
北漠军潮水般的攻势,在守军顽强的抵抗和巨大的伤亡面前,终于显露出了疲态。
号角声依旧凄厉,但冲锋的脚步迟滞,许多士兵眼中燃烧的疯狂之下,是更深层的茫然与绝望。
秦烈矗立在城楼最高处,玄色大氅在凛冽寒风中猎猎作响,如同磐石。
他脸上凝固的血污在跳动的火把光影下更显冷硬,眼神却静得可怕,如同万载寒潭,深邃的目光穿透下方混乱血腥的战场,精准地锁死在远处那杆狂躁挥舞的北漠王旗下。
兀良哈的咆哮即使隔着喧嚣,也仿佛能感受到那股灼热的怒意与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躁。
东北方向,那映红了大半夜天空的粮草大火,此刻只剩下几缕不甘的浓黑烟柱,倔强地刺向铅灰色的苍穹。
空气中,焦糊的草料味和马粪焚烧的恶臭,被寒风裹挟着,弥漫在整个战场上空,像一条无形的绞索,勒在北漠大军的咽喉。
时机到了!
秦烈眼中寒芒一闪,如同暗夜中划过的冷电,带着一往无前的决绝。
“开——城——门!”
轰隆隆隆——!
沉重的绞盘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包裹着厚厚铁皮、布满撞击凹痕的巨大城门,在无数道震惊、狂热、期待的目光注视下,缓缓地、坚定地向内开启!
冰冷的晨风夹杂着浓烈的血腥味和硝烟气息,瞬间倒灌入城!城门洞开,露出了外面尸山血海、火光摇曳的修罗战场!
“北疆的儿郎们!随本侯——杀出去!歼敌!”
秦烈的声音如同洪钟大吕,响彻云霄,带着铁与血的铿锵,撕裂了寒风!他身先士卒,如同一道撕裂黑暗的黑色雷霆,第一个冲出城门!
“杀——!!!”积蓄了数日的屈辱、愤怒、疲惫,在这一刻被彻底点燃,化作震耳欲聋、直冲云霄的咆哮!暗红色的烈风营洪流紧随着秦烈和林风,狠狠凿向城外因城门突然开启而陷入短暂混乱的北漠前锋军阵!
秦烈根本无视那些仓促刺来的长矛和劈砍的弯刀。《龙象霸体诀》运转到极致,皮肤下泛起一层淡金色的微光,肌肉虬结如铁!
他如同一头人形凶兽,在敌阵中硬生生犁开一条血路,每一次出手都伴随着骨骼碎裂的闷响和濒死的惨嚎!他的目标只有一个——那杆狂舞的王旗之下,北漠大将兀良哈!
“秦烈!!” 王旗下,兀良哈须发戟张,双目赤红如血,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咆哮!
他看到了那道黑色的闪电,感受到了那股直冲自己而来的、凝如实质的冰冷杀意!
粮草被焚的怒火,攻城受挫的憋屈,前锋崩溃的耻辱,在这一刻彻底爆发!他猛地推开护卫,一把抓起插在身旁的沉重巨斧!
那巨斧通体黝黑,斧刃宽厚如门板,斧柄足有成人手臂粗细,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凶煞之气!兀良哈双臂肌肉坟起,青筋如虬龙盘绕,大武师三重的狂暴气势毫无保留地轰然爆发!
一股蛮荒、凶戾的威压如同实质的潮水,狠狠拍向冲来的秦烈!
“夏狗!受死!” 兀良哈一步踏出,脚下冻土炸裂!沉重的巨斧被他单手抡起,带着撕裂空气的恐怖尖啸,以开山断岳之势,朝着秦烈当头劈下!斧未至,那狂暴的劲风已压得秦烈呼吸一窒,额前发丝狂乱飞舞!
“来得好!” 秦烈眼中毫无惧色,反而爆射出炽热的战意!他足尖猛点地面,身形不退反进!《龟息诀》运转,灵台一片清明,感官提升到极致。-看-书?屋^ !无\错/内/容^
手中一杆普通的精铁长枪,被他灌注了全身力量,枪身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他没有选择硬撼那足以劈开城墙的巨斧,而是在千钧一发之际,身形如同鬼魅般向侧前方滑出半步!
轰!
巨斧带着毁灭性的力量狠狠砸在秦烈刚才立足之处!冻硬的血泥混合着碎石如同炮弹般向四周激射,地面被劈开一道数尺深的恐怖沟壑!狂暴的气浪将周围几名躲避不及的北漠兵直接掀飞!
秦烈身形如风中柳絮,险之又险地避开斧刃锋芒,但狂暴的劲风依旧刮得他脸颊生疼。他眼中寒光爆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