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最深的黑暗被城外冲天的火光撕裂。/l!k′y^u/e·d`u¨.^c~o?m+
兀良哈的两万铁骑如同苏醒的黑色潮汐,在苍狼城北面三里外扎下了连绵的营盘,篝火如同嗜血凶兽的眼睛,密密麻麻,映照着漫天飘落的稀疏雪粒。
沉郁如滚雷般的战鼓声穿透凛冽寒风,一声声敲在城头每个守军的心坎上,大地随之微微震颤。
城楼上,秦烈玄衣猎猎,按剑而立,目光如冰封的刀锋,穿透逐渐亮起的天光,死死锁住那面在狂风中狰狞舞动的滴血狼头大纛。
彻骨的寒意并非来自天气,而是那大纛下弥漫开来的、几乎凝成实质的暴虐杀意。
“呜——呜——呜——!”
苍凉而尖锐的牛角号响彻北漠军阵,带着原始的野性和疯狂。
轰!轰!轰!
数十架临时赶制的简易投石机被推至阵前,巨大的绞盘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燃烧着油脂的火球被填入皮兜,点燃的引信嗤嗤作响,在昏暗的天色下拖曳出刺目的尾焰。
“举盾——!”
城头,林风嘶哑的咆哮炸响,仅存的独眼因充血而赤红。经历过血战的老兵们条件反射般将沉重的包铁大盾斜举过头顶,新兵则带着惊惶,手忙脚乱地寻找掩护。
轰隆!轰隆!轰隆!
燃烧的火球如同坠落的流星,裹挟着死亡的风声狠狠砸向苍狼城的城墙和垛口!有的砸在厚重的包砖墙面上,火星四溅,留下焦黑的凹坑;有的越过垛口落入城内,引燃了靠近城墙的窝棚,瞬间腾起火光和凄厉的哭喊;更多的则重重撞击在盾牌上,爆裂开来,滚烫的油脂和碎裂的木块、石块四处飞射!
“啊——!” 惨叫声此起彼伏。_0+7·z_w¢..c·o^m/一个年轻士兵的盾牌被砸得变形,滚烫的油脂溅在手臂上,皮肉瞬间焦糊,他惨叫着翻滚倒地。
“顶住!别乱!” 雷豹的怒吼在爆炸声中显得格外粗粝,他魁梧的身躯如同礁石,硬顶着几块飞溅的碎石,纹丝不动。
秦烈冷眼看着这一切,连眉头都未皱一下。战争的残酷,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他冰冷的声音穿透嘈杂:“神机弩,目标——投石机阵地!三轮速射!”
“诺!” 城墙后方专门垒砌的高台上,匠作司精心打造、经过秦烈和古镜双重优化的二十架“神机弩”早已蓄势待发。手臂粗的弩箭闪烁着淬炼过的寒光。随着令旗挥下,绞盘被猛地松开!
嗡——!
沉闷的破空声仿佛死神的低吟!二十支粗大的弩箭化作黑色的闪电,撕裂空气,带着恐怖的动能,瞬间跨越数百步的距离!
噗嗤!噗嗤!噗嗤!
木屑混合着血肉猛然爆开!一架投石机的粗壮支架被拦腰射断,轰然倒塌,压死了下方数名操作手;一支弩箭精准地洞穿了一架投石机的绞盘核心,使其彻底报废;更有倒霉的北漠士兵被直接命中,整个人如同破麻袋般被带飞出去,钉死在后方的冻土上!
三轮齐射,快如疾风!北漠军阵前的投石机阵地顿时一片狼藉,近半数的器械损毁,哀嚎遍野!凶猛的远程压制为之一滞!
“好!”
“射死这帮狗娘养的!”
城头爆发出压抑后的欢呼,守军的士气为之一振!
“弓箭手!覆盖射击!压制城下!”
林风抓住战机,厉声下令。?g′o?u\g+o-u/k/s^./c′o-m/早已憋着一股劲的城卫军弓手们探出垛口,弓弦如霹雳炸响,密集的箭雨泼洒向城下开始集结冲锋的北漠步兵!
“杀啊!攻破苍狼城!三日不封刀!”
北漠的督战队挥舞着弯刀,发出野兽般的咆哮,驱赶着扛着简陋云梯、推着蒙皮冲车的步兵方阵,如同黑色的蚁群,顶着箭雨,疯狂扑向城墙!箭矢入肉的闷响、垂死的惨嚎、冲锋的嘶吼瞬间交织成一片死亡的乐章。
“滚木!礌石!金汁!准备!”
雷豹的吼声如同滚雷,在城头各处响起。老兵们眼神凶狠,新兵们咬着牙,将沉重的守城器械推到垛口边缘。
砰!砰!砰!
沉重的云梯带着倒钩,狠狠搭上了苍狼城饱经风霜的城墙。北漠的悍卒口衔弯刀,顶着盾牌,如同猿猴般开始向上攀爬!滚烫的、恶臭扑鼻的金汁(熔化的金属液混合粪便)从垛口倾泻而下!
“啊——!” 被浇中的北漠士兵发出非人的惨嚎,皮肉瞬间溃烂冒烟,从云梯上跌